祈怀月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无论师尊的出身涉及多少隐秘,师尊,还是他熟悉的师尊。

……

而看着少年陷入彻底的沉睡,诸承渊久久而专注地凝视着他的怀月许久。

纵使他一步也不想从他的小弟子身边离开,然而现在,他仍然有一件必须之事要做。

在没和怀月情意相通前,他原本的打算,是诱谢越和叛宗,再以堂皇不过的理由杀谢越和正法。

那么现在,他最大的和怀月在一起的心愿已经满足,诸承渊突然有些无法忍受,谢越和这个如同碍眼虫豸一般,阻拦在他和小弟子之间的障碍了。

更何况,谢越和疑似拥有前世之他的记忆。

纵使他得到了祈怀月只认他一个师尊的承诺,可只要一想到谢越和知晓与他的怀月相关的许多事情,甚至自诩为他的话语,诸承渊突然有些无法忍耐

让谢越和继续活下去,或许某一日会动摇他的怀月的可能出现。

而他的怀月,又是最相信他不过的。

他只需悄无声息地杀了谢越和,再破坏处刑司的牢笼,发布谢越和叛宗的通缉,世上就无人会知道,谢越和死在了此刻。

那时,他就能和怀月,毫无阻拦地真正在一起。

剑尊眼底涌动着沉色暗涌,锋利无匹的观渊剑倒映出诸承渊格外平静而冰寒的面容。

横渡虚空之后,诸承渊准确地落到了谢越和的牢笼之地。

与此同时,一道恐怖的灵气,悄无声息地打晕了原本守卫着牢笼的谢端闵。

走过谢端闵身侧时,看着晕倒着的谢端闵嘴边溢血的面容,诸承渊杀心再起。

他原本就看不惯此人死皮赖脸地贴着他的怀月。

如今,或许是天赐良机,让他能一并解决……

然而当观渊剑即将划破谢端闵脖颈时,诸承渊脑中突然出现了祈怀月的面容。

“师尊才不会是谢端闵这般的魔物……”

他的小弟子,是如此地相信他,相信他就是世人眼中,正道魁首,品性高洁的观渊剑尊。

可若有一日,他的怀月知道了是他杀死谢端闵……

如诸承渊这般的大乘期修士,早已可断世间一切因果回溯,窥视的法术,然而这一刻,诸承渊竟然不敢赌,赌那亿万分之一,被他的小弟子知晓的可能。

如果杀谢越和,他尚且能用斩魔搪塞,那么杀了此刻无罪的谢端闵……

在他的小弟子眼中,他或许就是“魔”了。

诸承渊冷漠如看着死人般地垂眸看着谢端闵,突然觉得,此人之死,或许不必脏了他自己的手。

只需多进几个危险的秘境,这世上有几人,能终日踏着悬崖边缘而不跌落?

诸承渊收回了剑,终是放过了谢端闵。

禁锢着牢笼的阵法,对于一位大乘期修士,没有丝毫束缚作用。

气息森严的禁锢阵法未起一丝波澜,诸承渊就一脚跨入。

牢笼里的那人,如同丝毫不关心牢笼外的一切一样。

谢越和白衣素淡,怀里轻轻抱着如同纸人般的无神傀儡,冷淡却凝神于纸人身上的神态,让诸承渊有种如同照着银镜般的熟悉感觉。

剑尊心中的沉怒越为汹涌,面上的冰寒就越发令人战栗畏惧。

谢越和抬头,纵使身上的每一寸骨骼血肉在大乘期修者沉重的威压下,随时都可能变为一团肉泥,他苍白的面容也平静依旧。

“小九可好?”

谢越和不关心他自身的生死,只如同世上最痴情的人一样,关怀着他心中之人。

而听着谢越和以如此理所当然的态度,问起他的怀月的平安,诸承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