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必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车票也是要钱的,中午在县里吃饭也是要钱的,浪费这个钱你自己在县里吃得好?一点,用?更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下午的考试不好?吗?”

沈玲玲其实?有些羡慕沈茉儿,她考高中的时候,家里也从来没人管过,更别?说陪着一起考试了。

但是张俊良说得也对,车票、吃饭都是要花钱的,张俊良让她在县里吃好?一点,沈玲玲又觉得有些感动?。

她倒是没想?一想?,其实?到县里吃得好?一点还是差一点,用?的其实?都是她自己的钱。

他们结婚后张俊良倒是给了她一张存折,里面有张俊良这些年存下来的五百块钱。张俊良平时的工资没有交给她,他说自己在公社上?班,偶尔人情往来,同事间请客吃饭什么的,平时身上?得放点钱,如果攒得多了,自然会跟她拿了存折继续往里存。沈玲玲觉得反正存折归她保管,也就随他了。

沈玲玲被?张俊良一通忽悠,重新斗志昂扬,上?车时发现前排没位置了,往后排走去的时候也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沈绍元瞥了眼,摇头叹息,幸好?自己闺女聪明伶俐,不像这个便宜侄女,瞧着一脸精明相,实?际却是个蠢蛋。

沈茉儿坐在靠窗的位置,趁着汽车动?起来没人注意,脑袋一歪蹭到了傅明泽的肩上?,嘟囔:“我眯会儿。”

起太早了,她还有点困。

傅明泽在挤在过道里的乘客看过来之前迅速闭上?眼睛。

虽说这年月男女青年之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但是如果两个人都困得一上?车就睡着了,这时候不小心靠得近了一点,总没人能说什么吧?

不过他倒是低估了有些人的脸皮,过道上?一个拎着只活鸡的大?妈早在四处张望,想?找人弄个位置,看来看去,就盯上?了沈茉儿和傅明泽。

这两个小青年,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尊老爱幼,看到年纪大?的长辈也不知道让个座儿,这大?庭广众的,居然就靠在一起睡着了,不要脸!

“你们……”

她刚一开口,过道另一侧的沈绍元先说话?了:“这位大?姐,你轻一点,我闺女今天要去县里参加转正考试,她昨晚可是看书看到很晚的,我家女婿也陪着她看书复习到很晚,这又一大?早的就起来了,他们困得不行,正好?在路上?眯一会儿。你轻一点,不要吵到他们。咱们出门在外都互相体谅一下,你看你拎着只活鸡,一直叽咕叽咕的,这排泄物还落在那位大?哥的鞋子上?了,咱们也没多说什么不是?”

大?妈:“……”

不是,她都还没开始说话?呢,怎么就叫她轻一点了?

车里这么多人呢,叽叽喳喳的,到处都是声音,怎么就不说他们吵了。

她这边还在心里组织语言呢,那个鸡屎落在鞋上?的男人已经震惊地吼了出来:“你这位同志你什么情况,你带只活鸡出门你怎么不拿麻袋装一下,我这刚穿没两天的新鞋子啊,就被?你这么给糟蹋了!啊啊啊,我的鞋子,我的新鞋子!”

附近的乘客也连连后退:“哎,我说大?姐你这可不对,你带活物没关系,你不能这么干啊!”

“售票员,售票员同志,你这得管管呐,这一路往县城去可颠簸着呢,她这鸡排泄物万一一晃悠,晃悠到我们身上?,我们可怎么办?”这是坐附近位置的乘客。

大?妈拎着鸡,理直气壮:“鸡要拉屎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让它别?拉,你们怕脏,你们就离我远一点,要不然你给我让位置,我给鸡塞座位底下去。”

“你想?得倒挺美!售票员,售票员同志,你管管,这完全?不讲理啊,你赶紧管管!”

这年头车子少,一辆三十座的汽车塞四五十个人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