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终于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少年面前,他伸出手,抬起少年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少年的神情,看着这张从某种角度来说有点相似的脸,看着这张脸上露出的诱惑表情。

他们的身影倒映在帐篷上,隔着那一层薄布从外面看就好像一人张着双腿躺在椅子里,另一人站着动作,看起来像是在.......

周知璟错开目光,竭力忽视里面的动静,可是少年的声音是那样大,带着诱惑、带着欢愉、还夹杂着一丝痛楚。

痛?为什么会痛呢?做这种事情不应该很爽吗?为什么会疼?两个男人是怎么做的?皇爷那个时候是什么样......

周知璟简直要疯了,早在莽撞地冲进去撞破那一幕时,他就挥退了其他侍卫,守在外面的只有他一个人,他不能走,只能生硬地听着。

这一刻,他心里又酸又胀,一会儿羡慕里面的人,一会心里又有点难受,像是在醋缸里泡过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帐篷内,少年大气也不敢出,只感觉到掐着自己下巴的手紧了又紧,好似要捏碎自己的骨头,他太痛了,颤颤巍巍抬起头,对上一双清明又犀利的眼,这个眼神让他心头一震,这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欲,只有不屑,以及一丝杀意。

少年不禁打了个寒颤,猛然意识到他可能做了错事,终究是堵输了……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这里时,天子终于放开了他,

“滚。”

少年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几乎连滚带爬的离开。

皇爷坐回椅子上,撑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才唤道,“周知璟。”

“皇爷。”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叫刘大伴过来。”

其实这种事情交给周知璟去办是最合适不过了,但不知为何,皇帝在那一刻动摇了,最终这事情交给了刘太监。

刘太监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陪在皇爷身边这么多年,他实在太了解皇爷了,皇爷这是动了凡心呐。那个少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长着这样一张脸,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张脸,得皇爷特赦,给了良籍,希望他日后好自为之,皇爷是不会允许他顶着这张脸被千人骑万人压的。

子时换班后,周知璟并没有回帐篷,而是在帐篷外面找了个地方点了火堆,摸出一瓶烧刀子。

半坛酒下肚,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隔着火堆,似乎看到了两个交叠的身影。

那人着明黄色衣裳,面容硬朗,周知璟眨眨眼,只觉眼睛有些酸涩,大概是守夜的缘故吧。

自己有什么理由吃味,那是当今天子,便是没有这少年,也会有大把大把的新人入宫......渐渐意识到自己心思的周知璟心痛如绞,他怎么有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他对得起爹娘,对得起一心栽培他的师父,对得起看重他的皇爷吗?那样英明神武的一个人,他怎能……他有这种龌龊的念头都是罪该万死。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爱上了他?这样一个全天下最不该爱的人!

周知璟仰头大口灌着烈酒,情窦初开的人却尝到了情字的苦楚。

有值夜的锦衣卫闻着酒味找了过来,“头儿,怎么在这喝闷酒呢?”

周知璟灌了口酒,没好气道,“这不是怕你们出啥事吗,准备就近给你们擦屁股呢。”

这些锦衣卫跟他一起出任务,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平时关系都好得很,也不像文官集团上下级分明,因此抬手就去抢周知璟酒坛,若是以前便罢了,都是男人一坛子酒共着喝也没什么,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心思,总觉得和别人共一坛酒怪怪的。

“哟,头儿抠了啊,这点酒都舍不得给兄弟喝。”

“赵三,值夜期间喝酒该怎么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