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骤然加深的力道让魏纾拧紧眉,“你先放开我。”
张延松开辖制魏纾的手,将她抱下石桌,待她站稳,牵起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魏纾偏头瞥了一眼张延,却只看得见他沉默冷峻的侧脸,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辨不清眼底情绪。
她没拒绝,任由张延牵她上车坐上副驾驶。
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魏纾敛下眼眸,静静看向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马路边艳丽的花束被尘埃掩埋,灰扑扑一片,她忽然拧起眉,眼神戒备起来,转头看向张延:“这不是回学校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医院。”
低沉的声音毫无情绪,张延脸上没有表情,翠绿的眼眸像是被一层阴霾覆盖,幽深冷寂。
魏纾没感觉到危险,以为张延是带她去找齐庸,轻轻吐出一口气,眉间疲惫,不再出声。
下了车,张延从后背揽住她的肩,他是混血,身材本就比常人高大,肩背宽阔,腰身精瘦,能将她完全拢在怀里,亲昵的姿势却有隐隐的压迫感,像被野兽缠住。
鼻尖传来一阵清甜的木质香气,魏纾没什么精神,和张延一起进入电梯,却见他按下负二楼。
电梯下行,魏纾能察觉按在肩膀上的手收紧,她想问张延要做什么,又觉得累,冷淡着一张脸。
负二层是冷色调的银,张延通过虹膜识别,带魏纾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最里面的门。
里面的布置像一个实验室,不同的是多了一个解剖台,一边的桌面上有杂乱的资料,白色纱帘后还有休息的地方。
这里空寂冷白,看上去闲置了很久。
手被青年牢牢牵住,魏纾听见他沉冷的声音:“这是我的解剖室,过去的四年里,每当我情绪不稳定就来这里解剖一具尸体,在你没来的十八岁,齐庸给我注射了成瘾的药物,后来我和齐庸一直保持着交易关系,直到再次遇见你,这里又闲置下来。”
青年拉着魏纾到休息室的床上坐下,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她,“如果我真的能在十八岁遇见你就好了。”
当张延看见那些多出来的十八岁记忆时,他嫉妒不已,他早已烂在泥潭里,凭什么另一个自己就能活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后来知道魏纾的回溯,他又抱起希望,如果一切都能改变…那么他解剖尸体的事情能不能被改变?但随着回溯次数增多,他每天都要检查一遍曾经的解剖资料,可没有,每一份资料都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