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闫老师先给温聿拿出来了一张银行卡,道:“这是前几天,温建国给我的,他说这些钱是留给你的,我看了一下,大概五万多,应该是他全部的存款了。”

温聿看着那张卡,温建国有钱,他一直知道。

如果没有钱,他不会一直在家里喝酒吸烟。

“当年你去上大学,他好像好了一阵,又去打工,赚钱,逢人便说你考上了大学,”闫老师道,“可能后来他也意识到,你不再需要他了,于是又开始自暴自弃了。”

人真是复杂的动物。

温建国明明因为离婚的事情迁怒温聿数年,冷暴力热暴力都在温聿身上实施过。

可是在某一刻,他好像也会为愧对温聿后悔,为温聿骄傲。

温聿看着那张银行卡,良久,他心如止水地开口:“我一般把他这种行为解释为,自我感动。”

他若是真的愧疚,在温聿考上大学之前的任何一天都可以挽回,偏偏是温聿离开后做的。

不过是自我感动,自我欺骗罢了。看似是在给温聿道歉,实则是为了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温聿想,如果他因为温建国这片刻的温暖原谅他,那自己那么多年吃过的苦算什么呢?

谁来给十几岁的他道歉呢?

“或许吧。”闫老师对这件事也不欲多言,他沉默片刻,从书架最底层拿出了一个十分具有年代感的本子,递给了温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