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五指不见,碎石颠簸崴了马蹄。随着清脆的酒瓶相互碰响,今日行军到此而止。

篝火生在林子前,马拴在树干,你与其他人一齐布置帐篷,帮忙扎营。

“喂,艾斯本,快过来帮忙”你弯身忙活着固定帐篷,把铁钉敲入泥土,下意识叫了声艾斯本。

无人应答。

嗯?怎么回事?他去哪了?

“艾斯本?”你又喊了一声,四下张望寻找某个倨傲的身影。

仍然没有回应。

……奇怪,你仔细回想,确实有好一会没瞥见这个踪迹飘忽不定的家伙了。唉,走之前也不和你打声招呼,见鬼的大家长作风。

还好出发的时候天气寒凉,你的军队尚且不会为装备是否保暖为难。你窝在铺好了毛毡的帐篷内呵手运动取暖,手脚并用,哭丧着脸抖成筛糠。

天啦噜!兰顿这个鬼天气呆多少年都遭人嫌!过不了多久秋天的第一场雪就要落了,你不得冻成猴子?

劳资作为威严的叛军异端头子,绝不能被人发现冻成只猴子,否则尊严何在_(:з”)_!

一个人自娱自乐了一会,你躺下翘起腿,思绪渐趋沉静。

将近一年的时光里,你身上的伤疤随战争的胜利不断递增。两城之隔,便至故乡兰顿皇城,一路上攻城拔寨,能把兰顿教皇逼到这个地步,走到如今确实不易。

人的贪欲永无止境,你转动手指,欣赏上头平凡无奇的红木戒指。

一年前的自己若能看到今天的状况,也该心满意足了。但事到如今,你竟还想走的再远一些。

你在手背上划开一条一厘米不到的口子,血珠流出,挤出一些抹在戒面上,顿时白光暴涨。

你跪立而起,按照记忆中操作的步骤,等光芒散去直到空中显出一册巨大的书。翻至最后一页,依照前法涂抹,空白页面上露出鲜艳扭曲的图画。(84章八周目溯世书)

触摸,沉默。

害怕吗?

怕。

畏缩吗?

不。

因为清楚背后藏着更大的自由在等着你,所以尽管害怕,但从不畏缩。

你不过在赴一场理所应当的约。

帘幕外骤然传来一声呼唤:“伊薇尔。”

你收起戒中书的速度更快,警觉地望向外头,半秒光景忽然反应过来,外面站着的是薇诺妮卡。

“怎么了?”你心中警惕性不降反增,艾斯本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客气,他哪回不是直接钻到帐篷里,还需要问你的意见?

有情况。

帘外薇诺妮卡极不情愿的声音隔帘传来,带了些许失真:“有人找你。”

“什么人?”

“男人。”

你:“……”老坛酸菜打翻了醋坛子。

你收拾了一下旁边的铺卷,端正姿容下地往帘口走去。

“让他进来。”

一瞬风卷重帘,野林间篝火映亮帐内。有人站在帘口处举手高掀,逆光而立,面孔隐在深浅暗色中。

名贵的瓷器处处裂痕,随时都有可能崩裂碎散。

你恰好撞在他的胸口处,缓了一会,怔然抬头。

“……凯撒?!”

听见你口中喊他名字,瓷器松了一口气,某根支撑他神经的东西轰然破碎。

你被他的双臂紧紧箍进一个带着夜晚凉气的怀抱,喘不过气。

头顶传来低低抽泣,偶一呜咽。

他断断续续地重复着,翻来覆去语意模糊:“还好,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伊薇尔,太好了……”

“你怎么突然来了?你的军队与子民怎么办!”你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