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文森特拿起桌上另一份关于西林军队调度报告,两份拼在一块儿看。
他眼皮微跳。
果然,她不会傻到以西境的弹丸之地来对抗整个兰顿,西林此次趁虚而入正是伊薇尔的手笔。
“传令莫迪罗山脉外三城炬者,即日起,围包马迪尔堡。沿线城池进入战时状态,随时待命。”
威廉·卡莱尔已经按他的命令率军抵达南境,不日将至边防。其中顺便分兵急赴洛里昂城供萨洛扬抵御随时可能降临的进攻,萨洛扬暂时获得对他管辖范围内军队的指挥权。
……狐狸尾巴什么时候才肯露出呢?
马迪尔堡的入口恰好隐在山谷之间,河流经过,过多兵力贸然进入不利于排布阵队,人数上导致的拥挤只会让本占优势的一方变成活靶子。
如果能顺利进入山口,到达后方平原地带,地形开阔起来,一切会有利许多。
本应松口气的当口,文森特无缘无故地心慌,有什么东西是他将要捉住,但一不留神就从脑海中溜走的。轻微的焦躁感挥之不去,来自未知的震慑使人时刻保持清醒,不得休憩。
命运为他的未来安排了什么?瞬息万变的战争明日又会呈现出何种走向?
文森特起身,站于光亮处,修长的指节落在玻璃窗面上。
他有些迷茫。
如果他是伊薇尔,会怎么做?她会定下怎样的策略来与兰顿这一庞然巨物较量?
所有关于她的讯息统统从旁人或传闻飘入他的耳中,已经久未相见。
纠缠的热度与气息仿佛似在昨日,他仍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会面时的失控与崩毁。看似完美无瑕的保护壳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裂开一道难以自愈的长缝,露出底下被迫藏起的伤口它们在看不见的黑暗处发炎、流脓、溃烂、腐败直至散发出坏朽的恶臭。
从来不曾自我痊愈。
他终于肯卸下坚不可摧的外壳,乞求另一个人能够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救他一把。只有那一回,文森特没有考虑到底眼前的人是否合适,是否能够安全可靠到足以令他暴露自己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