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的那位少爷身在何方,身旁是否已有佳丽同往。少爷们顾忌礼仪,不敢在长辈的眼皮底下上演赛跑,只偷偷绕开碍事的人群,走到心爱姑娘身后蒙住她的眼,让她讨饶。
哈德夫人与你共坐于厅堂后方用帘子半隔开的四柱休息小间,通向过道。她的女儿,哈德小姐,正风光无限地替母亲组织场子,指挥仆人添加酒水,临场打扫倾倒的酒液,吃剩的果皮,收拾宾客不小心摔碎酒杯留下玻璃渣。学习如何安排能够更让客人愉悦尽兴,这是她嫁人后必须面对的问题之一。
一声滑弦响起,哈德夫人牵起了你的手。
“殿下,轮到我们出场了。”
你们尚未走出小间,场中忽然静默。
哈德夫人略显强硬地引你出来,已经有人在场中等候。
他站在那儿,同你记忆中那人一样,眉目低垂,不说一句自成慈悲,温柔浅笑,可亲之余多生敬畏。金线蚕丝封边,上以一圈模仿太阳的浮突绣法排列点缀了上百颗水晶,米白色外披底部纵横规律地铺满装饰性的八边形底格,每个底格皆整齐绣纹线条处理后的百合花图样,象征身份的衣饰贵雅无垢,与穿着它的那个男人交相映衬,平添气势。
所有人在等你的动作。
文森特向你缓缓伸手,白皙无茧的左手如花瓣初绽徐徐张开五指,骨瘦颜润。
你感觉自己的骨骼忽然僵硬,勉强按照礼节上前屈膝,托住他的指尖亲吻象征地位的教皇戒指表面。等他将手翻转,则轮到你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拉近,交握,手肘相错。
近的可以感受到彼此动作带起的风。
“铮”
第二声乐器终于衔接而上,静默的众人恢复生机,同你们一起交臂舞蹈。
“陛下,您找我来是想要什么?看起来您似乎对我的性命没那么感兴趣了。”你压低声音问道。
旋转半圈,换臂反转。
“看看你过的如何。”文森特以同样低的声调与你交谈,他勾了勾唇,“不然呢?”
“我可不敢轻易拿性命开玩笑。”
单手交握,文森特随音乐与众人一起,扶着你的腰将你举离地面,飞旋约四分之一圈后落地。
“所以,你那时醒来时不认识我也是装的?”
你笑语盈盈:“那回是真的。”
“那么后来是装的。”
“后来慢慢想起来了。”
“噢,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和我共进晚餐时,你已经恢复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