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看不到明天的区区质子,还妄想与兰顿联姻娶你回西林。”文森特鄙薄道,“不说其他,就说今日的事。”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炫耀与你之间的交情,如果他真的为你着想就应该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别人怎么看?如果今天站在你旁边的不是我,他一把空枪耍了个花招,就能让我们彻底失去颜面,欣赏兰顿皇室惊慌失措的傻样来取乐,又成功达到了挑拨离间的目的。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亚瑟毕竟是敌国质子,不可交往过密,你让陛下怎么想你,嗯,伊薇尔?”
文森特不经意扫过斜后方处。
他细细分析,听得你背后才平息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确实。
没有任何一个在顶级贵族家庭中活下来的孩子不是人精,凯撒今天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衅,说他不过是少年冲动,你也难以完全信服那把空枪,必然是提前准备好的,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就算文森特别有用心夸大了某些成分……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以往爱德文对你与凯撒之间的交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看到便得过且过。
今日一事,闹的有点大了。
“他是在骗你,伊薇尔。”
文森特脸色冰寒,对着尚且犹豫的你下了定论。
你并不想纠结凯撒到底有没有借此事算计你,兰顿与西林签的屈辱条约里也有你的一份,两国关系在前,计较已经过去的事没有任何意义。现在首要的事是压下刚刚发生的一切恐怕有些晚了,但还不算太迟。
“文森特,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你墨绿色的眼珠一转,狡黠地眨了眨,撒娇道,“之前我没有想到这一层,算我错怪你了。”
从来没有绝对的敌人和朋友,只要能帮你解决目前的麻烦,求助于文森特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不用你插手,伊薇尔。”文森特瞥了眼某个方向,“就算不因你的关系,我也会让人把事情压下去,封住他们的嘴,擦得干干净净。”
“皇室尊严被公然挑衅,我当然不会让这种传言横流。”
熟悉的气息消失,文森特勾唇,很快,他就会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返程的马车在驰道上飞速掠过,带起陈年落叶纷纷。
后头跟着的车队驾驶技术十分熟稔,各隔一段距离跟在后面,井然有序。
凯撒背靠软垫,单独乘坐在最前一辆,闭眼假寐。
他并不关心路况如何,在到达西林之前,他只想好好珍惜不多的安定时光。
突然一阵颠簸,震得他骤然清醒。
他推开窗去,眯起眼看向前方林间车道中间,立着一个黑发黑衣的高挑男人。
男人脸惨白如纸,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太阳,他伸出一只手,指向凯撒,点了点。
“亚瑟?”
隔着二十几米的距离,男人的声音却如临耳畔,威胁与慑人并重。
凯撒警惕地打量着他,却看见从男人脚下开始,黑气冒出,过处皆结了厚厚一层冰,黑色祭司服无风自动,银边垂带狂舞如蛇。
“不!艾斯本,你不能这样!你太冲动了!”虚空中又冲出一个带着单边眼镜的棕发魔法师,他死死抱着男人的腰,伸手想要阻止男人的施法。
滑稽的是,那位魔法师手上还揽着一个牵线布偶似的小女孩。她与真人一般大小,四肢软塌,垂着头,毫无生气。
……艾斯本?
凯撒从车夫惊恐的回头中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魔王。
“停下来,艾斯本!”奥尔德里奇气喘吁吁,仍咬着牙想要阻止这场不必要的杀戮,“未知全貌,万一伊薇尔真的喜欢他呢?她知道了会难过哭的!”
“真的喜欢……?”艾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