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务厅内陷入静默。卡莱尔没有回身,文森特没有坐下,他双手撑在实木长桌上,目光锁定卡莱尔的背影。这是一句简单的警告,也是未来之主对前代大臣的质问与挑衅。
爱德文畏缩地往椅内窝去,一不小心往衣摆上来了个脚印。
卡莱尔将门往身后砰地一合,走出了政务厅。
福勒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惹火上身,得罪了哪一个都没有好结果。
只是……陛下看起来确实有些奇怪。
这回算是把卡莱尔的老脸都丢尽了。啧啧啧,前些日子还亲自上门给罗杰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送生日礼物,被邀请去结果连主人家都没有出来迎接,就来了一个不上台面的老仆。这位未来的君主当时脾气好的很,没想到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伯克这个老家伙最近一直在帮文森特说话,就差把卡莱尔的不睦摆到明面上来。陛下不可能没有意识到无形的秩序日渐崩塌,却什么都不做……
好了,散会了走吧。关他什么事。
是夜,无星无月,万籁俱寂,睡梦吻遍人们的脸颊,这是最为放松的时刻。
静寂皇宫的某条过道上,响起了轻微的吱嘎声。
也许是风掠过的声音,也许是宫殿需要修理的零部件在□□。
室内放下的窗帘外突然出现一块明显加深的颜色。
“啪。”窗扣被轻松地解开,两扇窗户往里悠悠划开弧度,寒风灌入,吹起窗帘。
暗夜里偶尔闪过一缕银光。
壁炉的小间离床有些远,卧室内的光线偏暗,看不清楚,隔着床帘依稀看见床上的人在安静地熟睡,睡颜静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轻柔的脚步往床边步去,压着地板的声响还没有壁炉火焰燃烧的声音大。
“嗒。”
顺着行走的路线,什么东西止不住地往下滴落,像是在描画诅咒的阵法。
凌乱鲜红。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床幔被灌进来的晚风吹得翩飞,上下掩映,他急于要看清里面人的情况,高举匕首一扎而下。
.…
是空的!
糟了!
身后靠窗的通道直通前厅,来自寝殿前厅的烛火光线透进来,随着门旋转的弧度愈发盛大。
灯火通明。
两队侍卫从窄门涌进来,把不速之客围在中央,那是个面目普通、毫无特色的青年男人。
侍卫们抽剑出鞘,尖锐的长剑统统指向这位倒霉的失败者围在中间。
文森特从门外进来,推开正好挡在前面的侍卫,满意地俯身打量抖成筛糠的刺客。凶器已被收缴,人双手反剪压在地下,地上他刚刚掉下的血包还在往外冒血,染透了地板。
“真不巧,看来这位先生不太熟悉我的政务时间。今日刚好忙到很晚,推门就与你的来访相撞,只好退回去求助我的侍卫了。”
文森特笑吟吟地勾起那人的下巴,问:“这么多血,你打算把我的房间伪造成怎样?”
“来,告诉我,谁派你来的。说出来就轻松了,别怕。”
他声音又轻又温柔,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刺客脸颊,如蜘蛛爬过一般悚然。
青年不肯开口,一味流泪,全身颤抖。
“让我猜猜?”文森特绕过侍卫,将手指扣在刺客脉搏上,“是西林?”
他摇摇头:“唔,看来不是。”
“那,黑暗神信徒?”
他探了一会。
“嗯,看来也不是。”
“两次都没有猜对,我可真失败。”文森特蹲下身,有一下没一下从身后抚摸刺客交杂盘错的乱发,头发的主人身下流出一股淡黄色的液体,“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