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

夜晚办公楼内。

刚把电脑合上的陈凌被一阵手机铃声吵得心烦。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母亲打来的。

自从陈凌工作后，和家人的交流越来越少，要做各种事都不太方便，就寻思着哪天钱攒够了就跑出去租房，也好过几个大人挤在一块。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略显焦虑的声音，她在为弟弟高考填志愿的事情而操心，生怕一个志愿没填好弟弟就滑档了。

“妈，我说实话，他一个体育特长生和我当初填志愿不是一回事，而且近几年高考制度改革了，我也给不出建议。你要真想解决问题请去找专业人士咨询。”陈凌不咸不淡地回答。

“可他是你弟弟啊!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他!”

“他还是你儿子呢，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还跑过来问我?你怎么敢的?”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

啪，陈凌把电话挂断，并且调成了静音模式。这礼拜她负责的新项目软件马上就要上线了，是一个非常好的向上头表现的机会，她才不会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浪费精力。

揉了揉眼睛，她披上外套，思考了一下，最终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怡，今晚你收留我一下，我明天早起给你做饭。”

“哈!得了吧，就你那手艺我宁愿吃全家便当。”张怡脑袋夹着手机，手里拿着画笔一阵乱涂，周围乱得像个狗窝，还是五彩斑斓的狗窝。

“行，那我买两个全家便当就来你家。不用谢我，应该的。”

“本来就没想谢你。过来后自己整理个空地躺着，我很忙没空搭理你。”

“哎哟张姐，我是那么矫情的人吗？有你在我合衣睡地板就行。”

“只要别影响我，你要裸奔我也不介意。”

当然陈凌没有裸奔，毕竟夜晚天气还是蛮冷的，外加张怡又抠门不肯开空调，她可不想第二天生病。

杂物的堆放让空间显得十分狭小，陈凌小心翼翼地迈过去，把两盒双椒牛肉盖饭放进冰箱里，回头又给自己清理出了一块正方形的空地，一屁股坐在了邋遢画家的旁边看画。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画裸男了？”

“我要参加艺术展，展览方要求多画几张肉体。我本想拒绝的，但是他们给得太多了。”

陈凌目光停留在还未完成的画作上。画上是一个男人的背影，逆着光，身上的衣服要脱不脱地挂在健壮的手臂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部分翘臀。哦，她得承认她的好姐们画屁股是有一手的。

“这旁边一坨黑的是什么?”

“触手。”

那些黑色的东西或是缠上男人的窄腰，或是深入进臀缝里游走。而男人侧着头，嘴角被一笔勾得上扬，嘴巴微张，眉头微皱露出一点猩红的舌头，似欢愉又似痛苦。

“我冒昧问一句哈，你这艺术展什么时候开?开在哪里?”

“别想了，刚好和你项目上线的时间撞了。”张怡又加了一点嫩红，把男人的臀缝拔拉得更开一点，“当然你硬要过来送钱的话我也不介意。”

“尺度这么大，你不怕被举报?”

“举报啥?展览方说这是艺术，那这就是艺术。”张怡挑了个眉。

“那你多画点，我爱看。”

“那你给钱。”

“……”

陈峻禾刚夜跑完，身上一股汗味，脖子上挂着条毛巾就去卫生间冲澡。

水声哗啦啦地响着，却掩盖不掉妈妈的吵架声和叹气声。从小到大因为学习差这个事让父母操碎了心，耳朵也被唠叨出了茧子，可是只要一看书他的脑子就开始发涨。

“你家孩子挺聪明的，就是不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