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着陈峻禾，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屋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窗外下起了一场太阳雨。明媚的阳光配上冰凉的雨水，阴暗和光明既斗争又融合在一起，居然意外的和谐。

陈凌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随手拎起一把椅子坐在了陈峻禾对面。

陈峻禾有些困惑地抬起了头，屁股往后面挪了挪，本能地想拉开自己和姐姐的距离，他猜不透她到底要干什么，这种未知让他惶恐。

他似乎从来就没了解过她，哪怕两人是已经相处了快接近20年的亲姐弟，她的喜怒哀乐在家里从来都是空白的。

两人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流过。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严格来讲是替13岁时候的我问的。虽然意义不大也很幼稚，但……谁让这是‘我’的问题呢？”陈凌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观察着陈峻禾的反应。

“什么问题?”他有些紧张地看着陈凌的一举一动。

陈凌觉得要是此刻自己夹根香烟可能会更酷，但很可惜她为了身体健康从来不抽烟。于是她有些遗憾地摩挲起手指:“那一次是你的生日宴，有一个亲戚，算是伯父?还是姨夫?就是顶个啤酒肚，头发还染了点颜色的那个。算了，我也不记得了，总之他话里话外地讽刺过我的相貌，不止一次。”

陈峻禾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更具体的细节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我就想知道，你当时切蛋糕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想过要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为我说‘她是我的姐姐，你不要这么说她，这样我也很难过’这种类似的话??”

哪怕事情已过去多年，陈凌犹记得那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女孩到底有多敏感。她记得她的无措和愤怒，那股被咽回去的情绪终于划破了口子喷了出来。

陈峻禾本着安抚情绪的目的想说有，但事实上他那时候还沐浴在周围长辈的赞美中，对于姐姐，他撇了一眼。

他知道她不开心，但那又怎么样?总不能生日宴不办下去吧？何况爸妈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似乎犯不着得罪亲戚。

陈凌并不在乎他的答案，所以她很好笑地看着陈峻禾慌慌张张地骂着那个傻逼亲戚，从祖宗十八代一路凑数骂下来，再小心翼翼地避开爸妈那一分支，有种在看文盲硬憋字的感觉。

“姐……我这样喷他可以吗？”陈峻禾问得小心翼翼，内心想着再骂下去怕是真的词穷了，以后还是要多打打游戏锻炼一下自己的口才。

陈凌一个没憋住仰头大笑。她笑陈峻禾帮她骂人不得要领，更笑以前的自己总是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矫揉造作，难怪被人欺负。

陈峻禾则是一脸懵懵地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姐姐，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摆什么表情。

他觉得她在哭。

憋了这么多年，她很难受。

多年前他没有做到该做的事，那就静静地等着她宣泄完吧。

外头的雨停了。

仰着头看了一会天花板，陈凌终于缓过了劲。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陈峻禾，跟个没事人似的又抛出了一个重量级话题:

“你喜欢我吗？”

他喉结动了动:“……喜欢，你是我姐姐。”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喜欢。”她挑眉。

陈峻禾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低下头没有回答。让他当着姐姐面表白自己龌龊的想法太为难他了。

“……”

“那换个问法好了。你梦见过我和你上床吗？”

卧槽这个问题更加羞耻了好嘛老姐!陈峻禾内心疯狂吐槽，脑海里克制不住地播放着各种限制级画面，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