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是,男人的下颚骨同样坚硬,如果不是命悬一线,不要去硬碰硬。

骨骼间激烈的撞击声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周迟垂下眼睫,握紧的右拳打到破皮,隐隐透出森白的骨骼,渐渐的,他也分不清拳头上沾染的是谁的鲜血。

这么久,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他在任何地方借的势,不管多大,在这群权贵之间,总归不过两个轻飘飘的字“情人”。

他们下的从来不是不公平的棋,自始至终,他都没出现在棋盘里。

既然如此,干脆就将棋盘掀翻。

谁也别玩儿了。

周迟近乎冷静的想,他的身体里流淌着穷人的血液,晦暗又艰涩,所以他怕什么呢?反正不过是从一条堵命的河流驶向另一条赌命的河流罢了。

所有人都呆滞原地,只瞪着眼睛看着他。

“是我的错吗?”他低头,轻声逼问道。

“不,一切都归咎于你们的欲望,你们按捺不住的欲望构成了我向上攀爬的阶梯。”

他扬起下颚,声音从未那样高昂,似是诡辩,却又理当如此:“你们在堕落,而我在成长。”

万籁俱寂,一片宁静如心死的气氛里,隔着数米远,依旧能感受到周迟目中令人胆颤心惊的寒意,深邃得可怕,所有人都听见他那句很轻很轻的话:“我永远比你们高级。”

在所有人面前,周迟微笑着,可眼神却无一丝笑意,透着一股狠戾阴郁的气息,像是一场漫无边际的冷雨,看不清面容。

“我是周迟,不是你口中的婊子。”

“去死吧,畜生,下辈子可不一定投这么好的胎了。”他轻声说。

方才他手里那把刀竟又神不知鬼不觉被他摸了过来。

也许在地上匍匐时捡的,那个时间里,这儿所有人都陷入一场情欲旋涡中,谁还会留意角落里的不起眼的刀呢?

他稍稍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沾了些血迹,模样看上去诡谲又森然,阎承海才从昏迷中清醒,猛一睁眼,以为自己见了什么阎罗恶鬼,正无情索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