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他身上,周迟敏锐地眯起眼顶了回去。
祁斯贤站在最前端,黑眸格外淡漠,表情瞧着正派又稳重,眼睛却牢牢锁在他身上,朝他点点头。
哦,他记起来了,之前祁斯贤是有跟他交代过出差视察,地点就在这里。他也面临期末周,两人都忙,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再次见面,竟然是在南方的偏远小县城。
耳旁有人介绍:这可是京城派来的财政厅副厅,祁厅长,旁边有发改委的班子,嚯,咱们这小地方哪里来这么多领导。
周迟想起这老男人先前在微信里对他发的荤话,交代他办的“那件事情”,就忍不住嗤笑一声。
老黄瓜刷绿漆,表面装得倒挺正经。
......
两班人马撞在一起,又彼此熟识,于是拼在了一桌用饭。
席面各方大佬云集,周迟不是主角,就百无聊赖靠在座椅上冷眼旁观。
推杯换盏间,他才发现,自己面前小杯子里盛的白酒不知什么时候就换成了白开水。
因为先前已经敬了一轮酒,他又拿着那杯白开水,面带笑意朝祁斯贤走过去。
“ “祁厅长,我一直都听过您的名号,心中十分尊敬,我再敬一杯。”他捏着白瓷酒杯,袖子挽至手肘,小臂肌肉结实流畅,隐隐有几分侵略性,仰头灌下水,表情却十分拘谨。
他感觉祁斯贤的眼神格外的重、热,幽深的眸子沉甸甸地往他身上一压,好像要将他吃了一般。
席面上也没谁敢一敬敬好几杯的,这不是变着法的灌酒吗?周围几人的心悬在嗓子眼里,都在暗暗骂这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席间最有权柄的男人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周迟往他杯子里倒进满当当的酒,也跟着周迟的动作,一仰而尽,给足了周迟面子。
其余人的表情有些错愕。
......
聚餐结束,两方人马分道扬镳。
“小周总,你和祁厅认识吗?”
周迟摇头。
“你是没看见,我们局的领导刚刚脸都绿了。”
他们这队的李寻,今年才考进教育局的年轻人,一腔热血,一直缠在他身边喋喋不休:“我早看不惯他了,吃软怕硬踩低捧高,这回的预算他报了得有这个数。”
“就想砍价吃回扣呗,姿态太难看了。”
他眼睛尖,瞅见了周迟衣摆处微微卷起,黑色T恤下,一抹冷白的颜色闪了出来,犹如黑漆漆的夜里被锋利的刃划了一道,露出的白光扎得人眼睛发热、发烫。
他被这一道泛粉的肉光魇住了,想伸手把周迟衣服拉下来,却不小心,指尖碰上了温热的皮肤。
好一副冰肌玉骨的皮肉。
“李先生。”
他稍稍愣住,旋即一道森寒的声音自后方响起,是祁厅长的声音。
李寻扶在周迟腰上的手顿住了。
不远处,从来都是一种淡漠姿态的祁斯贤迈的步子大了些,两步并作一步来到他跟前。
“祁厅长?小周看起来醉得不行,我和他一队,得送他回招待所。”
“交给我吧。”祁斯贤把手搁在周迟肩膀上,语气不容置喙。
李寻觉得有些古怪,但跟前的人怎么也招惹不起,思索一番后,才犹豫道:“那要劳烦您了。”
“知道自己酒后什么模样,怎么还这么不设防。”
待人离得远了,祁斯贤揽住他的腰,将他衣角向下扯了扯,直至看不见白花花的皮肤才停下,低头一看,周迟的双眸刁钻刻薄,清明得不能再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我有分辨人的能力。”周迟凉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