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又丑又没本事,究竟为何要攀扯在周迟跟前?闹的这么难看,只会给周迟留一个不堪入目的回忆。
那样太可怕了。
他深深的看着周迟,仿佛要将这人的眉眼唇鼻都一一镌刻进心脏最深处,不过短短几分钟,他一直侧着过去不敢被周迟看见的那半张脸也扭了回来。
眼见那几行泪即将渗透纱布,周迟给他擦了擦泪,依旧是微凉的手指,带着记忆中淡淡的钢笔水学术气息,他下意识的想蹭一蹭,却又止住了。
周迟给祁阔擦完眼泪,祁阔眼眶又湿了,怎么也擦不干净,他眉毛拧了拧,放下了手。
他说:“祁阔,大概只有你们这些天生富贵命会把爱情当成生命一般的存在,离开这种东西便会要死要活。”
语气平铺直述,不那么冷漠了,这确实很罕见,因为他习惯表里不一,那层面具像长在他脸上一样揭不下来。
顿了一下,他补完最后一句话:“所以在最初我们都还青涩时候所给出的那一点点温情,已经十分难得了,你该感恩涕零,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纠缠不休。”
“不错。”祁阔点头:“终于在你嘴里听到一句实话了。”
他知道他的周迟骨子里有多骄傲,想必开始时和他在一起也不算自愿。
世界上竟有这样难走的一条路,要一个浑身长满刺人枝桠的少年收起一身的傲气,乖顺伏在另一个男人身子底下承欢,才能站到和他们同样的起跑线上。
祁阔不敢细想,因为像他这样的既得利益者,是没资格为周迟感到不平和愤懑的。
还好他有点钱,能让周迟有所图谋,只是他的能力不够,两人分道扬镳,也很正常。
他不怪周迟,他只恨自己没本事。
祁阔笑了笑,动作牵连到了脸上那道猩红的疤痕,瞧着有些不忍直视,他嘶的一声捂住了脸上的纱布。
他想说,周迟,我恨死你了。
然而真正说出来的是:“周迟,对不起。”
他说的艰难,也十分吃力,声音听起来像哭又像在笑:“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摸了摸周迟掌心的疤痕,眼里的疼惜像是溢满的池水,可他没有问,周迟也没有回答。
窗外的阳光闪了进来,刺眼的好像夏天,烘得人浑身暖融融的,连周迟浓黑眉眼里的那分锋利也削弱了一点。
但也仅仅只有那一点点。
“周迟,我有件事情,一直很想问你,但你肯定会生气。”
“什么事?”
“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是刮胡刀,我一直藏着没舍得用,结果那天用了一回就坏了。”
“......所以呢?”
“我小叔,喜欢下棋、品茶,是一个老古板。”他言语故作轻松,对周迟说:“你在他面前玩一些小花样,很容易被看穿。”
周迟微微挑眉,看向了他。
“周迟,”祁阔终于舍得丢开周迟的手掌,扬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说:“祝你得偿所愿。”
周迟也对他说:“谢谢。”
......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六七点,还有最后一节大课要收论文当期末考试,周迟挎着帆布包走向教室。
路上遇到于泽秋,这人又跟他撞了衣服,个高腿长的倚在宿舍楼下,面上带着笑,遥遥向他招了招手,像是专门在等着他。
“周迟,好久不见。”看见周迟目不旁视的要路过他,于泽秋扯扯唇角,疾步跟上了周迟。
“挺厉害的,一整个宿舍全军覆没。”两人走的不徐不疾,他也不在乎周迟对他是个什么态度,反正在周迟跟前,他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