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说:“这是虫族的腹部,冬天的时候会很暖和,软软的,像是一个窝一样,可以抱着妈妈。”

“虫子的铁甲对着敌人。我的腹部永远留给你。”

“你要相信我。无论什么时候,先相信我。”

程宋摸了摸手底下暖烘烘的腹腔。时绮的虫体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丑陋,很修长又很有力量的模样,或许是因为毛发比较稀疏的原因,没有给人过于恶心的观感。

如果身上那些锋利的爪子和刀永远不会挥向自己的话,甚至还称得上有点帅……

程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

时绮很快又变回了人形。

“我的虫体会很难看吗。”

程宋摇摇头,刚想说什么,无意识地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被时绮杀死的虫子已经变回了半虫半人的模样,仍然睁着空洞的眼睛,死了都不瞑目,直勾勾地往他的方向看过来。

那双眼睛到死都是复瞳,每一个瞳孔里面,还闪现着虫子临死前诡异怨憎的光彩,显得过于阴毒了。

程宋只看了一眼,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妈妈怎么了。”

时绮刚刚经历过战斗,心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他的神经仍然处于高度敏感的状态,很容易察觉到程宋情绪上的变化。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时绮低头,拿血淋淋的手指抬起程宋的脸庞。程宋感觉自己鼻端飘过一丝腥苦的血的味道。

程宋好像终于能记起来自己在讲座上做的那个梦了。

那个有着谢迟的梦。

是个噩梦。

“谢迟今天在哪里他出来活动了吗?”

程宋问时绮。

好像有很多事情都和最初的不一样了。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时绮提出,要带他去海高看看的那一天开始。

程宋说不清为什么,自从他开始频繁地做噩梦之后,他对于去海高那段时间的回忆就错乱了,似乎有不止一条时间线,交杂在了一起,扰乱着他的神经。

他印象中自己和时绮是在海高放假之后才去的,有时候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和时绮在海高没放假的时候也去过。

在那个时候,海高里面还有很多学生,以为程宋是时绮的朋友,就过来和他搭讪。还有一些学弟学妹,因为在法学院的优秀学生荣誉网里面看到过程宋的照片,知道他是那个被每一届学生戏称为“墙上系花”的漂亮学长,所以认出了他,缠着他讨问学习经历。

这些人分明都不至于了解他,只因为那张漂亮的脸蛋,所以断断续续地纠缠。

程宋进入社会久了,周边的人都显得精明而疏离。时隔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周围的人这样热烈而单纯地喜欢着。

时绮问他:“妈妈以前,在学院里也这么受欢迎吗?”

程宋对自己窘迫的学生时代没什么印象。他向来不擅交际,只知道埋头读书。有可能是画报上漂亮的人像,却不会是个活生生讨人喜欢的朋友。

“从来没有。”

他说过,他是个很无趣的人。

无趣到和人群都格格不入。

他们照常去了程宋的居所,在程宋以前的房间里交配,有时候谢迟会来,有时候只有他们两个。时绮亲他亲得很凶,像是有些焦躁。

“妈妈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越轻柔,埋在程宋体内的性器,就越深越重地往深处凿动,毫无保留,几乎要捅穿他的肚腹。

程宋恐惧于时绮的喜怒无常,胆战心惊地望着他。

然而程宋的恐惧只会加剧时绮的暴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