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温柔的虫子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可是他是我的妈妈不是你的。”
诸风雨的眼睛顿时变成血红色。他没说话。
时绮于是略微扯了扯嘴角,抬腿往门外走。
诸风雨突然在后面叫住他:“这几天,我看见你在观察站,手动消除了两段监控。”
“嗯?”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诸风雨的声音因着不满,越发粗粝古怪,“虫母什么都不记得了”
“风雨。”
时绮脸上没了笑意。他是很阳光英气的长相,就算不笑,也给人亲切的感觉。
他轻声说:“当年,你也不过是个战俘强暴雌性生出来的没有智慧的低级,在葬堆里苟延残喘,等死而已。妈妈有我们不够,为什么还要对你另眼相待呢?”
诸风雨哈哈大笑起来。
他把头发往耳朵后面别过去,露出极为阴骛的一双裂长的眼:“你居然也有嫉妒我的一天?可惜,你看不惯我也没办法,只要重开角斗场,没有一只高级可以打得过我。这就是事实你敢开吗?是不是怕我把娇贵可怜的虫母肏死在床上,死的时候肚子里都是我的卵,可怜巴巴的小穴含不住了,喷得床上到处都是”
“我想他死很久了,时绮。”
这只高贵无上的虫母,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他的妈妈了。
他也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地拥有他。
时绮眼神微微发冷。半晌,他唇间嚅动,轻轻地擦出几个字:“你确定你打得过所有的高级吗。”
另一边,程宋抖着一双因为过久打开,而接近残废的腿,在走廊上散心。自亮石开始逐渐低迷下去,虫族的夜晚即将到来。谢迟射得多且久,他的精很浓,又射了几次,那些半凝的精团,能黏黏糊糊地挂在柔软抽搐的壁肉上,堵在尽头不出去。程宋揉了揉自己微凸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新的生命在他的肚腹里落床。
“生出来的也是虫子,然后虫子和虫子越来越多,再去打人类”程宋突然生起一个很荒诞的念头,“那我现在算得上是人类公敌了吧?如果父亲站在这里,会不会一枪把我杀了。”
程宋的父亲是军人,前几年由于党派的内斗站了队,不幸死于暗杀。他身为烈士子女,拿了一笔抚慰金和母亲南下,但是母亲前些年也得病去世了。后来一个人在海色城无亲无故,竟也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么多年。
只是一直也都没有什么朋友。
程宋想,如果他死了,这群虫族应该就不能再生育了毕竟听说,虫族的雌性很稀少。而拥有过虫母的高级,也不会再触碰其他的雌性。
是在繁殖方面过度愚忠和坚贞的生物。
虫族本该缺乏支配感情的激素,却似乎比自诩情感充沛的人类,更适合爱情这种玄之又玄的名词。
“如果要我为了人类去死,我会吗?”程宋站在走廊的扶手旁,踮脚往下看。正下方是一片宁静空旷的角斗场,在昏暗的光线下,莫名有一股寂寥的冷清感。
大约还从来没有被使用过。
程宋很怕死。曾经高大的父亲,脾气火爆。无论是他还是母亲,稍有小事不如他的意,就会被狠狠打骂。
父亲是他年幼时不可逾越的某种威严,可是这样的强权,死了之后的僵直躯壳,竟然只剩下一只手臂和半只腿,冰冷青白,可怖也可怜。
他宁肯不男不女,不人不虫地活着,也害怕变成那个模样。
是不是会太自私了?可是
他往那条楼梯上走。出乎意料的是,没有虫子来阻拦他。他于是慢吞吞地爬到了第四层去。
第四层太空荡,很像某种建筑地基的废墟。他在钢筋之间漫无目的地穿梭,忽然被人一把捂住口鼻拖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