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帮助你父母的是寺里的赤巴堪布,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可惜他已经圆寂了,当年的事也没有留下任何书面记载,”喇嘛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你的父母留了东西给你,或许你想要的答案能在里面找到。”
说完,他自供奉佛像的台子里面取出一个东西递给了舒乔。
那是一本用红线缠绕着的牛皮日记本。
“你的父母交代过,如果你不来,是最好的。可如果最后你还是来到了这里,就让我们把这个东西交给你,”喇嘛解释道,“之前有人也来打听你父母留下的东西,但我们没给他。”
“是这个人吗?”舒乔心头一动,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刘岚清的照片,递给喇嘛看。
喇嘛仔细分辨了一眼,点头说:“是的。”
“他大概是什么时候来的?”
喇嘛沉思片刻,似乎在回忆,紧接着说:“应该是,七年前。”
夜幕再次降临。
眼下房间里只有舒乔一人,于是他坐在暖炕上,翻开了父母留给他的日记本。
日记本很厚,从封皮到里面的纸都能看出应该是手工制作的。书写在纸上的字迹非常漂亮,落笔行云流水,收笔也潇洒利落,哪怕隔了这么久舒乔也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他妈妈的字。
门巴族只有语言,没有文字。再加上封建时期的识字率非常低,除了寺院里的僧人,大多数藏民完全不识字,因此很多与门巴族有关的历史和传说都是通过口耳相传的方式流传下来的。
这其中大部份已然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而即便是少部分至今仍在流传的故事,也和最初模样有着很大的差异。唯有寺庙内的藏经略微准确些,可以作为研究的一个锚点。所以他们找到了阿望,希望他可以成为研究团队在语言方面的专家,负责解读相关的文字信息。
舒乔看到阿望这个名字时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是母亲对他父亲的昵称。
这么一本厚厚的日记本,里面几乎每一页都写满了内容。这些内容记载着考古队二十多年前抵达勒乡后的所见所闻,大到队伍的工作进度,小到日常琐事都有出现。
通过这些日记,舒乔大概了解到,当年父母所在的那支队伍来到勒乡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座神秘的石碑。
他又往后翻了翻,母亲的日记得很勤,几乎是每天都写,偶尔会有两三天的间隔。哪怕是进山后,她也会记录每天行进的路程和方向,以及途中遇到的事情。
但其中有一段时间,日记出现了整整一周的空白。
根据空白前后的内容,这是考古队第三次进山的时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进山的过程母亲没有留下任何记录。
舒乔略微用力地掰开日记本,露出中间订装纸张的缝隙。只见其中一道装订线下面,卡着一块非常小的碎纸。
显然,母亲不是没有记录,而是撕掉了。
等日记再次续上时,已经是二〇〇一年六月十三号。那是个晴天,而那天的日记只有一句话:
我们找到石碑了。
这句话下方的空白处,是一个用铅笔画出来的、从未见过的诡异符号。舒乔敢肯定这不是世上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
铅笔的痕迹非常重,而且反复涂画,似乎临摹这个符号的人花了很大力气才艰难地把这个符号画了出来。
严宥安刚巧在这时洗完澡回来了。他见舒乔在读日记,便凑过来看了眼,然后指着其中一个符号说:“这个,在刘岚清对石碑的解读文件上出现过,他给这个符号的备注是'神/起源'。”
舒乔没怀疑,严宥安是那种过目不忘的人,记忆力好到可怕,哪怕是一点小小的细节也能记得很清楚。他说出现过,那就肯定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