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子宁他们来说,香味似乎有种天然的吸引力,能够轻易勾起欲望。但舒乔私下也问过任今雪,后者表示自己可以闻见,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
“只是会比较容易对你产生好感,大概是这个程度。”任今雪这样说道。
而对于陌生人,这股味道的影响似乎就更低了。舒乔这半年都不怎么出门,也很少去人多的地方,但他还记得最初没休学停课时,坐他旁边的同学说过他身上有香味,还问他是什么香水,挺特别的。
面对他的询问,老喇嘛沉默了。这种沉默看起来并非他不知道答案,反倒更像是无法宣之于口。
就在舒乔以为自己不会得到答案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问题。
“你觉得神是什么?”
这个看上去毫无关联的问题问得舒乔愣住,他沉思许久,回答说:“一种……更高维度的、人类无法理解和认知的存在吧。”
“神明的力量想要影响这个我们能够理解的现实里,就需要以信仰为引,”老喇嘛开口,“寻常人们拜神会供香火,香火越旺,信仰越多,能让法力显现的可能就越大。但这是对于普罗大众已经耳熟能详的神明而言,它们的能力在千百年间已经口耳相传。
说到这儿,老喇嘛又停下了。
这个点到即止的回答明显还有许多没有说出口的,可舒乔脑海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猜想假设他的身体需要通过神明的力量来困住屠骨迩,自然也需要信仰,他能够凭什么吸引信徒呢?
无言中,诵经声成了大殿里唯一的声音。伴随着鲜血不断从伤口里涌出,体内开始变得躁动。
与此同时,舒乔看见自己身上的经文动了起来。
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了市三院那间8-221病房的墙面。
老喇嘛将三条手绳浸入被鲜血染红的水里,随即在身前比了个手印,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直到一声钟声在寺院内响起,大殿内的诵经声突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殿内骤然变得极其安静,像是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只见老喇嘛将那三条手绳从水中拿出来,交给了舒乔。
“颜色褪尽时,手绳就会彻底失去效果。”他叮嘱道。
任今雪和任子宁并排站着。
今日雨停了,但天还是阴沉的,似乎随时随地雨又会再次落下来。
“身体好点了吗?”任今雪问。
“嗯,有点累,但还好。”任子宁回答道。
两人又沉默片刻。
“你真就那么喜欢舒乔?”任今雪忍不住问。
她不否认,舒乔的长相确实是那种打眼一看就能让人觉得是帅哥的类型。而且,比起刀刻斧凿的硬朗粗粝,更适合去形容这人的是“好看”这个词。
皮囊好看的人总是更容易能够获得爱意。
不仅如此,舒乔身上最吸引人的其实不是长相,而是一种气质。
这人有种近似于神明的超脱,好像很无情,却又有情,似乎只要能够得到他的心,他会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可谁能确定自己才是那个特别的,能被放在心上的人呢?
任今雪一直觉得自己这个侄子被家里养得太好了,简直对任何事都抱有一种天然的乐天。当然,这不能算是坏事,只是,或许是与她自己的性格相差甚远,她总是觉得任子宁会因此受到伤害。
“对啊,特别喜欢。”任子宁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知道自己的姑姑在担心什么,只是性格使然,他不会去纠结付出能否得到回报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或者说,本质上他就不像严宥安或是谢愉,求的是结果。他是个更享受过程的人。
他愿意出于感性的理由去尝试很多事情,不去过分计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