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礼道:“贺兰舟乃是花小友幼时玩伴,又对她有救命之恩,可惜他作恶太多,若非仇宗主与樊仙长赶到,花宗主也要命丧他手。

“花小友猜出贺兰舟的身份,抑塞数日,便飞书龙隐宗,托我将仙门十二宗的真相大白于修仙界。”

戚无忧不胜感慨。

要是没有花束雪,扣在洛云彰身上的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洗清。

但当初花束雪之所以会来逍遥仙宗,便是因为见到了与贺兰舟一模一样的洛云彰。

于她而言,发现自己追寻多年的旧友竟是重伤他父亲、师兄和师尊的恶人,应是十分痛心吧。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抱一。

戚无忧道:“前几日抱一似在归元宗附近现身,云彰已前往归元宗追查。说来我这几日便心神不宁,仙门大会还有十几日就要开始,南宫兄务必严加防范,这么多仙门弟子,莫让抱一钻了空子。”

南宫礼正色道:“戚兄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戚无忧思索须臾,说道:“我也是这几日才想到,以抱一当年的声势,接触到的仙长、宗主不计其数,他有操纵人的本领,隐在暗处将近三十年,却只收得十数个仙门傀儡,会否……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当年贺兰舟能屠仙门十二宗,靠得便是身居要位,深得本门修士信任的仙门傀儡临阵反水,在背后掏了自己宗主的心窝子。

那时修士们还不知禁咒存在,以为是洛云彰会迷惑人心的邪术,后来抱一和贺兰舟暴露,才知那些反叛修士是中了禁咒,在抱一操纵下背后捅刀。

戚无忧道:“仙门十二宗的叛徒全加在一起,再算上我与羲和,数量也太少了些。

“自然,仙门修士不如魔修那么好被抱一操纵,但是抱一算法惊人,羲和一卦便能引得鹿鸣涧一场集会,抱一当年如日中天,而后羲和也被他纳入彀中,若他二者以卦术诱之,有几个能扛得住诱惑?”

南宫礼沉吟道:“当年抱一禁咒现世,仙门百家便清查过宗门弟子,戚兄是担心还有漏网之鱼?”

“禁咒一事,旁人难以洞悉。希望是我想太多,若不然……”

戚无忧道:“总之,南宫兄还是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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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隐殿一叙之后,戚无忧便再没见过南宫礼他一个小宗长老与龙隐宗的宗主有所接触太多,容易招致怀疑。

但该操的心,一点没少。

每逢仙门盛事,魔修必来搞事,几乎成了一项铁律,近来仙门百家都到了龙隐宗,久无踪迹的抱一也现了行迹,隐隐有中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戚无忧以为自己死遁逃脱,便可逍遥自在,没想到他就是个操心命

他与抱一打过交道,比旁人都要清楚此人的可怕之处。

抱一以诛人心为乐,只要能让别人痛彻心扉生不如死,必要时,或许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以前他是被胁迫,不得不掺和其中,按理说他现在该置身事外,却控制不住地为洛云彰忧心。

仔细想来,有谁敢说他当年在落霞台伏诛,不是抱一想要的结果?

若他没有“黄粱一梦”这个外挂,真的死在了落霞台,洛云彰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

哎。

在红樱镇住的大半年,简直像是一场镜花水月,像是立于尖尖崖顶,没着没落,风一吹便坍塌倾覆。

怕是要等抱一死的那一天,他才能真正做到无事一身轻。

心里揣着事,静心收来的古籍翻看着都觉索然无味,作画也难以下笔,戚无忧不得不靠打坐静心凝神。

聂允心思细致,察觉他焦灼不定,私下里便叮嘱鱼梓、绿袖莫去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