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梦,醒来头痛欲裂,大夫给了一瓶樟脑丸,强烈的辛味儿直冲颅内,让他好受些许。

只?是樟脑提神醒脑的同时,有一定的毒性,大夫嘱咐让他注意用量,小厮想提醒,抬头看见裴璋清冷的眉眼,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

大人平时好脾性,冷下脸的时候也真让人害怕。尤其进京以来,大人日渐威重,连老夫人都不?敢动不?动叫大人去后院,他一个小厮,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

裴璋进了书房,拿起桌案上一个小瓷瓶,放在鼻尖轻嗅。

他又头疼了。

他近来反反复复,做两个梦。

第一个梦,梦见那个潮湿的陋巷,身穿橘红霞衣的丰腴美妇人,朝他屈膝行礼。她低眉顺眼,柔声叫他:“裴大人。”

她离他似乎很近,他朝她走去,却怎么?都不?能靠近。在挣扎中骤醒,单衣薄被?,只?有他一个人。

他打开窗,看着黑沉夜幕下的一轮圆月,心中思绪万千。

他自幼习得圣人之?书,明礼义、知廉耻,竟……竟对一个有夫之?妇动了那等?心思,醒来那一刻,裴璋有一个大胆而荒唐的念头。

幸好。

幸好她是自己的上峰之?妻,幸好她有一位权倾朝野的夫君。如若她嫁的是个贩夫走卒,无名之?辈,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圣人言,做事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他想,无妨,或许美色惑人,他只?是一时被?皮相所迷。一个内宅妇人,一个朝廷命官,他克己守礼,两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他会想办法,让自己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