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乐,不?止在鱼水之欢。陆奉坐在阴冷的大殿里,忽然有些牵挂她。

这个时辰,她应当在用膳了吧?她近来脾性?娇气,没?有他看?着,不?知道今日有没?有好好喝安胎药。

陆奉起身,躬身道:“圣上若无事,臣先告退。”

“去罢,年前藩国?进贡,有一个什么‘软猬甲’,据说刀枪不?入,呵,也不?知道真假。”

皇帝笑了一声,道:“朕给你送去。陈王之事虽重,皆不?及你的安危。君持啊,你这性?子,一条道走到黑,朕让裴璋在你身边,既是辅佐,也是规劝。”

陆奉骁勇善战,皇帝毫不?意外?地想,倘若真和陈王余党对上,陆奉一定是第一个拔刀向前之人。他是千军万马厮杀出来的皇帝,他这个儿子最肖他,他不?舍得把他放在边关,这些年,恐怕憋坏他了。

威严的帝王神色慈祥,临行前谆谆教诲,尽显一片慈心。

陆奉神情微动,把头压得更低了,“是。”

“臣离京这段日子,望圣上垂怜,照拂臣之妻儿,臣感激不?尽。”

“放心,你那?媳妇、孩子,有朕看?着。”

皇帝略显疲惫地拂袖,“快回去吧,一会儿天黑透了,路上不?好走。”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神色顿收,又成了那?个天威难测的帝王。

“来人,宣裴璋。”

……

江婉柔白?天美美睡了一觉,睡得香腮粉嫩,想不?到晚上就得到一个噩耗,陆奉要下?江南!

第32章 第 32 章 夫妻离别,脉脉温情

“这?……这?般突然?”

江婉柔怔怔睁大美眸, 暖黄的烛光下,显得神色越发?茫然。

陆奉之前不是没有外出公干过,短则三?五日, 长则半月一旬。如若三?五日,他会派人知会一声,长时间外出,他也记得往家中寄信,报平安。

他的家书十分简洁,没有缠绵的思念之语, 亦不会告诉江婉柔他在哪儿?, 在做什么,大多?只有四个字,“安好, 勿念。”

字不多?,江婉柔收到家书时总是高兴的,她为他求了许多?护身符, 她还年轻,淮翊还没有自立,她可不想早早当寡妇。

江婉柔脸上扯出一抹强笑, 像之前他每一次外出一样, 柔声叮嘱,“夫君在外千万小心,天寒了, 晚上记得添衣……”

“不想笑,就?不要笑。”

陆奉执起江婉柔白皙的手,温声道:“我尽量赶在你生?产之前赶回来。”

春夏交接,天儿?只会越来越热, 何须添衣。

江婉柔后知后觉,也再不装做如往常“大度贤惠”的样子,低落地垂下头。

“要去?这?么久啊。”

她语气闷闷,双手抚摸圆滚滚的肚皮,道:“太医说,距离我生?产,还有足足四个月呢。”

江婉柔从未有过的失落。

或许女?子有孕时,更易多?愁善感。他从前出门,她担心他的安危,心中却没有多?少不舍之意。

这?回她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陆奉简在帝心,能让他外出公干,一定是天大的事,作为一个贤内助,她实在不该怨怼。

可她控制不住。

陆奉低声叹了口气,轻柔地把她笨重的身子揽在身前,摸了摸她微红的脸颊。

“我知你不舍。”

她生?产在即,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她呢?

生?陆淮翊的时候,他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当女?人怀孕生?子,天经地义。这?一胎尽管不在意料之中,但他的确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