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
他咬牙道:“不用你多管闲事!”
他一定?是疯了,这点小擦伤,甚至不需要他用金疮药,二皇子和公主一惊一乍,叽叽喳喳吵得他脑袋疼,等?他回过神,已然身?处凤仪宫。
眨眼功夫,她?已经给?他敷上药了。
武帝心中愤愤,这个女人对他举止放肆,出言不逊,“他”是怎么教她?的?为人君、为人夫,为人父,“他”果真窝囊!
不止武帝压着怒火,江婉柔心里也憋着一肚子气。他一整天都怪怪的,那么凶,听听他说?的是什么,她?多管闲事?好心当成驴肝肺!
江婉柔低着头,默默给?他擦药,一言不发?。
武帝还?等?着这个伶牙俐齿、不分尊卑的女人和他呛声,他倒要看看她?能有多蛮横!谁知江婉柔忽然哑声了,武帝好像一拳打?进棉花里,满腔怒火没了依凭,唯独剩下一种难以言说?的憋屈。
她?不言语,武帝更不会?上赶着和她?搭腔,气氛骤然凝滞。此时?正值日落时?分,火红的余晖把皇宫的飞檐勾勒出一层暖光,光线顺着殿门和窗子洒进来,落在她?雪白的侧脸上,武帝忽然呼吸一窒,心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念头。
螓首蛾眉,玉色映人。美甚!
江婉柔的肤色极白,整个人像一捧雪,身?上没有一丝微瑕。脸颊、脖领,手臂……甚至为他敷药的手指也白皙柔软。她?的指尖如玉,透着淡淡的粉色,叫武帝想?起了落在他肩头的,早春的桃花。
痒。
她?的指腹在他小腿上反复磨蹭,她?是暖的,膏药泛着丝丝凉气,寒梅绽于暖岩,冰火两重天,武帝忽感有些口干舌燥。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情不自禁地抿了一下干涩的薄唇,说?道:“今日……是个意外。”
以他的矫健勇武,莫说?如今,就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等?他七老八十?,他也不会?被区区一匹马所伤。
说?完,他眸色中浮现一丝懊恼,他是天子,她?算个什么东西,他缘何要与她?解释?
武帝直勾勾盯着江婉柔,眸光似一把刀锋芒锐利。孰料她?竟毫无?反应,又剜了一大坨药膏敷在他的伤口处,等?淡绿色的药膏把那一小块擦伤盖得严严实实,她?头也不抬,说?了声:
“哦。”
“……”
武帝一口闷气涌上心口,上不去,下不来。他不自觉攥紧圈椅上的扶手,指节用力泛白。忽然,“咔嚓”一声,上好的红木圈椅扶手竟被他生生掰断,木屑四处飞溅。
两人皆是一怔,武帝臂力强劲,他想不到凤仪宫的陈设这么脆,他根本没有故意用力,但她?好像误会?了。
江婉柔把瓶子塞好,缓缓站起来,两人对视,武帝看到了她?眼眶微微的泛红。
武帝的心脏骤然漏了一拍,这种称得上“慌乱”的情绪他从未有过,他下意识地抬头,又生生停顿在半空中,薄唇微动,旋即抿紧,终究还?是沉默。
身?为一个乾坤独断的帝王,他怎能向一个女人低头?这女人贯来伶牙俐齿,也罢,等?她?说?话,他不与她?争辩便是。
唯小人与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武帝看着江婉柔,等?她?发?难。过了一会?儿,江婉柔低声道:“过两个时?辰,记得换药。”
语毕,她?转身?而去,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一个威严高大的男人,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显得些许落寞。
许久,“咔嚓”一声,另一个扶手应声而裂。武帝站起身?,他没有穿靴,一条脚穿着鹿皮靴,另一条腿赤脚,朝殿外走去。
***
武帝既没有回御书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