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事,陆奉向?来由着她。江婉柔把他的旧衣裳挑出来。他的衣裳以玄色、黑色、深紫为主,颜色深沉。自从他做了皇帝后?,整个人越发冷峻威严,就?算不?穿龙袍,按照翠珠的说法:圣上往哪儿一站,不?用开?口,只撩起?眼皮,就?叫人两股颤颤、想要跪下磕头。
连续换了几身,江婉柔都不?太满意。在陆奉逐渐危险的眸光中,江婉柔迅速挑了一身淡青色锦袍,衣襟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祥云如意纹,中和了陆奉身上的凶煞之气。男人鬓若刀裁,眉眼凌厉,显出他愈发俊美。
陆奉嫌弃地?瞥了一眼这身衣袍,正欲解开?腰带,被江婉柔一把扑上来,双臂搂着他的腰身,娇声道:“夫君穿这身真俊,叫妾都移不?开?眼了呢。”
陆奉一顿,把她从身上撕下来,沉声道:“油嘴滑舌,成?何体统!”
江婉柔瘪瘪嘴,陆奉这个人,行事有他自己的一套章法,十分固执。比如孝期内,夫妻俩常常相拥而眠,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有忍不?住的时候。
先帝尸骨未寒,两人肯定不?能越界。但她可以用旁的法子?给他纾解,她怀孕那会儿经常做。她看他忍得辛苦才愿意伺候他,也不?算破戒。他可倒好,把她好心?当成?驴肝肺,宁愿泡在冷水里?也不?愿碰她,叫江婉柔不?禁反思?,是她容颜不?再了?还是她太龌龊,没有孝心?。
后?来开?了荤,他快把她折腾散架了,连脚背都没一块儿好皮肉,她才琢磨明白,这人就?是轴!比如现在,今日是老?祖宗寿辰,得正正经经,不?能越界。
呸,这会儿装君子?,她胸前明晃晃的牙印还没消呢,脱了裤子?是牲口,穿上衣裳还不?认人了。
江婉柔心?中腹诽,面上依旧笑盈盈地?哄他穿上这身衣裳,今天是个好日子?,总不?能叫他跟个阎罗似的,给府中的小孩儿吓坏了。
江婉柔围着他转了一圈,抱着他的臂膀,道:“你看这上头的花纹,多精致,是臣妾一针一线绣的。”
“当初为了绣这身衣裳,臣妾手?指都扎破了,夫君,圣上~”
陆奉眉心?一皱,不?再计较什么体统不?体统的,抓起?她的手?瞧。她把贯戴的护甲卸了,十个手?指头圆润饱满,长长的指甲涂着艳丽的凤仙花汁,艳丽风情。
江婉柔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无辜道:“之前做的衣裳,你都没穿过。伤口早就?好了。”
陆奉低声“嗯”了一声,道:“宫中有尚服局,无须你动手?。”
陆奉一直想不?明白,江婉柔为何钟情于给他做绣活儿,他明明不?缺这些。正如江婉柔也想不?明白,陆奉这么精明的人,为何一直没有发现,她的绣工并不?好。
甚至有一次,他曾亲眼见过金桃正在做靴子?,他拿起?来仔细端详,江婉柔心?中忐忑,心?中正想要怎么解释,陆奉放下,淡淡道:“这丫鬟的绣工……倒是没你做得精致。”
江婉柔:“……”
一直都是金桃做的,难为他睁眼说瞎话?。
……
她笑了笑,这点小事便没有“坦诚”的必要了,叫陆奉误会下去也好,日后?用来讨可怜,这不?就?用上了。
在江婉柔一通甜言蜜语和哄骗下,陆奉皱着眉头,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件在他看来太过“文弱”的衣裳。
淮翎和明珠被丽夫人接了过去,两个孩子?两岁了,正是牙牙学步之时,丽夫人喜欢孩子?,亲自纳了小鞋,教哥哥和妹妹走路。江婉柔放心?地?把双胞胎交给她,夫妻俩带着淮翊,从宫门悄悄出发,前往陆府。
曾经煊赫一时的“陆国公府”变成?了“陆伯府”,却依然人丁兴旺、热闹非凡。老?祖宗的寿辰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