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人?,晏大人??”

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晏渠山这?才回过神来,他转向身边满面笑意的余中钦,不动声色地与他碰了碰酒杯,“余大人?。”

“晏大人?近来的脸色很不好。”余中钦笑得像只狐狸,“是为什么?事烦心啊?不妨说出来,也好叫我为你排忧解难嘛。”

余中钦的确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又极有心计的人?。晏渠山面不改色地一笑,“余大人?言重了。”

“烦心事倒不至于,麻烦事倒多了一点……毕竟上官睿过几日就要行刑了。”

“哟。”余中钦故作?讶异,“真是老了!我竟把这?忘了!”

“上官睿是国之害虫,死不足惜,就是辛苦了晏大人?去亲自督刑,看那?腌臢场面。不过能人?多事,皇上将这?样的大事交给晏大人?,也是信任晏大人?啊!”

余中钦说罢豪饮一杯酒,他将空酒杯往晏渠山面前一转,“余某敬晏大人?一杯!”

“不过……”他还没?等晏渠山客气地说些什么?,又道“怎么?行刑的只有上官睿一个呢?”

余首辅绵里藏针地一笑:“上官睿,到?底是多年在外打仗。真正在朝廷翻手为云的还是上官仪啊……真没?想到?,这?个主?犯居然被摘出来了。”

“不瞒晏大人?,余某先前听说过一些荒唐的话,那?些人?居然说……”他意味不明?地一笑,“是晏大人?亲自去求皇上放了上官仪,为此……皇上还发了好大的火,命人?打了晏大人?足足三十杖呐……”

“余大人?言重了。”晏渠山目不斜视地看着面前那?桌酒菜,微微摇头。

“皇上这?几日身子不适,所以宫中总有些小人?不要命地往外说些胡话。”他道,“上官仪一把年纪,杀不杀又有什么?分别。”

“再?者,他被贬为庶民,京中府邸也被抄了,如今在京郊苟且偷生,大人?又有什么?可忧心的呢?”

他这?话说完,余中钦一直噙在唇角的笑容一僵,而晏渠山又从?袖间抽出一封奏折放在了余中钦面前,暧昧地用指节叩了叩。

“余大人?不妨打开?看看。”

余中钦神情微妙地一变,他小心地将将那?封奏疏拿过来,只摊开?看了一眼,就猛得合上了。

晏渠山笑了,面上和?煦可目光却?暗沉,“余大人?不必害怕。”

“我怎么?可能叫这?番荒唐话给皇上看见呢?”晏渠山站起身,拍拍余中钦的肩膀。

这?一下子,余中钦所有的猜忌与怀疑都消失不见了他认为,晏渠山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与这?样的人?为友总比为敌好。因此当即换了一副面孔,“晏大人?劳苦功高啊。”

晏渠山笑而不语,只拂袖离开?了。

***

六月十九,上官睿行刑的日子。

几辆囚车相继驶来,其中还有上官睿的夫人?。上官睿被押在第?一辆囚车上,身上带着木枷,脚上系着镣铐,整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不清半点俊逸的面孔。

他的身上散发出腐臭,有几只肮脏的苍蝇围绕在他身边。

街边站满了百姓,所有人?都仰头看着上官睿,看着这?个神祇一样的不败战神,不约而同地流下眼泪来。

不知道路边是谁先起了头,人?群中有个男人?大喊道:“狗皇帝!放了骠骑大将军!”

这?就像星星之火,他这?句话一出来,人?群中骤然沸腾了,不管男女老少都举着拳头挥舞着,整齐地喊着,“狗皇帝!放了骠骑大将军!”

民怨鼎沸,押送上官睿的狱卒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出始作?俑者,只能憋屈地拿鞭子狠抽马屁股,叫拉囚车的马再?跑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