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戳中了建德帝的死穴,皇帝猛一拍桌,手指着萧麒,“你放肆!你怎么?跟你父皇说话的?”

萧麒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父皇召儿?臣进?宫,自然知道儿?臣想说什么?、要说什么?!”

皇帝侧着身子,眼?睛阴阴地睨他,他冷笑道:“是,朕当然知道!”

“你这几个月里,几次三番的派人来打探消息。你心心念念着见朕,不就是为了上官父子的事吗!”

萧麒道:“什么?都瞒不过父皇,可父皇一双眼?睛如此清明,却还是看错了人!”

他跪了下?来,双膝敲在地上,闷闷一声响,萧麒在建德帝身边叩首道:“还请父皇放过上官父子!”

“上官家?是将门世家?,上官仪身为三朝老臣,倾尽一生为我大梁出生入死,先帝在时收复了幽州,平定云南霍乱,是为忠臣!”

“上官睿少年将军,多?年来没有打过一次败仗,不到而立之年,铁骑踏破吐蕃,时至今日吐蕃国年年上贡,再者西北之乱也全靠他平定。父皇,上官家?忠烈满门啊!”

萧麒克制不住,忍不住哽咽道,“父皇怎么?能听信一面之词?那封奏折上写的,全是一派胡言父皇!”

“上官父子对大梁有多?么?的忠心耿耿,难道父皇心里不清楚吗?父皇这么?做……”萧麒深深吸一口气,几乎是豁出去了,“先帝的在天之灵,也会不安的。”

建德帝的呼吸顿时急促,他的脸染上怪异的红色,萧礼转过身,暴喝道,“你放肆!!”

“你以为你是谁,嗯?萧麒,你居然敢拿先帝来压我。”萧礼冷笑着转身,“这哪里有什么?先帝?哪里有什么?先帝!”

他蹲下?身来,眼?球中尽是红血丝,萧礼阴笑起?来,“先帝早就死了。”

“朕是帝王,朕是天子!朕就是要除掉他们两个,有谁敢拦着朕,有谁敢?!”

“朕告诉你。”萧礼喘着粗气,平复了好一会,才幽幽地笑起?来,“朕知道他们没有罪。朕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萧麒遽然抬起?头来,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珠,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他小幅度地摇头,“您知道……您知道?”

“您知道……您还要杀他们?”

萧麒的每一句质问都像带着血迹,萧礼终于再也无法维持体面,他一弓身,将桌上一叠泛黄的纸张丢在了萧麒的脸上。

萧礼指着他,怒道:“为什么?不能杀?朕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几张纸页缓慢地从萧麒面上飘下?来,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那一刹那,后脑就像被敲了一记,萧麒认出来

那是上官嫣的字。

“晓看天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1

萧麒又接连翻了几张,都是些寄相?思的诗句,“……日夜东流无歇时……”*2

可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是惨白如纸,只因为那每一张的角落里都写着一句寄与哥哥。

寄与……哥哥。

萧麒的脸被人抬起?来,他仓惶的脸对上萧礼偏执的脸。

皇帝笑着,那双眼?叫人汗毛倒竖:“朕发觉之后,曾秘密地将你抱过来滴血验亲。”

“……”

萧麒浑身上下?的血都凝固了,他整个身子止不住地发颤,两只耳边都好似有锣声响,他的两只手手心汗湿无比。

“你敢为了他们来求朕,萧麒,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萧礼的声音骤然提起?来,“你既然对你的舅舅与外?祖父这样挂心,朕就成全你!”

他站在高处,睥睨着颤抖着、魂不守舍的萧麒,萧礼叫来了李公公,“传朕旨意!”

李公公怜悯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