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参,皇上叫人送了?两株,还有?一株奴才方才已叫人送去东厢房了?。还有?些黄芪当归什?么的,也都是?宫里送来的,都是?拣最好的,奴才也全让人熬药送去了?。”
他又抬手一指某个小匣子,“那是?今年北疆进贡的'养心?丸',说是?添了?天山雪莲,有?益气养血之功效。”
竹沥顿了?顿,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了?,不过他偏头看了?眼晏渠山抿紧的双唇,还是?说了?下去,“就进贡这么一盒,皇上全赏给王爷了?。”
他咽了?口口水,低下头,声音发颤,“那宫人来送赏赐时?,奴才与他聊了?两句,他说……皇上听?说王爷小产的消息,一时?气血攻心?,晕了?过去,几位道人们?连夜炼制仙丹,只是?……”
“并没有?起到什?么用处。”竹沥吸了?口气,“虽说皇上他……但瑞王爷毕竟是?他的亲骨肉,那也是?他的亲皇孙,万岁爷心?里也很不好受。”
“皇上还说,王爷伤了?身子,这几个月便在府中好好调养,不必再为政务操劳了?。”
在他说那些话?时?,晏渠山一直保持着沉默,可当竹沥说出这话?时?,他却讥诮地笑了?,“你难道没听?出来?皇上这意思,是?变相地将王爷拘在这府里,断了?他要为上官仪父子求情的心?。”
他说完,却又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竹沥听?懂了?:“过年期间不行?刑,怕晦气,那么上官仪父子的脑袋……是?要在年后掉了??”
晏渠山的神色看不分明,他摇摇头,说:“约莫在六月左右。”
竹沥噎了?一下,但想了?想,又明白了?皇帝为什?么拖这样久了?。
“这些药材,一定要一点不剩地用在王爷身上。”晏渠山指了?指身边那些干枯的药草。
他说完这句话?,便沉默地出去了?。以竹沥的角度看,晏渠山的脚步很沉,脊背微弯,在夜间的这个背影堪称寂寥。
竹沥看着他拐了?好几个弯,又站定在穿堂风呼啸的长廊处,而后借着惨败的光芒看向远处他看往的,是?王爷所在的东厢房的方向。
堂风将他的发丝吹得纷乱,宽袖鼓起。夜风最毒,几乎要将他身上的毛边披风也吹掉了?,可晏渠山还是?站在那里,好似脚上生了?根。
竹沥看了?会就收回目光,他摇摇头,而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五更天时?,竹沥便准时?起身去打?点府中事宜。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脸要穿过长廊,可依稀在长柱边上瞥见什?么,一下子没了?睡意,骤然清醒了?。
那件披风……缩在那儿的人,竟然是?晏渠山。
他站在那里,看着远处那紧闭的东厢房,看了?整整一夜。
偏偏又不敢多走近一步。
***
皇上已有?十多日不曾上朝了?,那缘由众说纷纭,但晏渠山心?里很清楚,那是?因为皇帝的身子愈来愈不行?了?。
朝臣对此众多猜测,谁知皇帝直接颁了?道圣旨今年便提前休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