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回想到什么,面色一变,而?后低着头,怎么也不敢再说了。

“殿下回府时说了什么?”晏渠山却不饶过他,非要逼问出什么来。

张管事明知?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萧麒,可面对晏渠山这?样的威压之时,还是被吓得?两条腿肚子打颤,他咽了口唾沫,明是初春却浑身是汗。

其实晏渠山还能?猜不到吗萧麒回府时是个什么模样。

萧麒在天宁观内吹了半天的风,其实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却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内,那感?觉恍若重新走?了一遍前半生。

在他从回忆中抽离的时候,竟有一种从梦魇中抽身的揪心感?。

正巧方海粗喘着找了过来,萧麒浑浑噩噩地上?了轿子,一路平稳地回了府。张管事见他回来,笑容满面地来接,萧麒并没有在听他说的话,只忽然一抬头,看向了大门口那高?悬的红灯。

萧麒定定看了半晌,抬手一指,“弄走?吧。”

张管事话语一僵,顺他目光看去,踌躇道,“殿下……挂红灯图个彩头,再不济也要过三日再取走?的,若是这?样早,怕是会……怕是会……”

怕是什么?他不敢再说了,只张管事不说,萧麒也不是不知?道往后的姻缘要不顺遂的。

萧麒讥嘲地一笑,“怕什么?”

“有什么可怕的?取下来!”

张管事唯唯诺诺道,“殿下,只这?两盏还是……”

“全部!”萧麒忽而?转向他,凤眼一凛,也不知?说事还是说人,“惺惺作态的,叫人恶心。”

继而?便拂袖而?去了,没一会便见几个下人前去收拾一直空着的西厢房此时张管事便带着晏渠山走?到西厢房门前,嘻嘻笑道,“大人往后便在此休息罢。”

晏渠山只轻飘飘地瞟了眼门外,“我要见一见殿下。”

“这?……”

“张管事。”

只这?样一句话,叫张管事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心惊胆颤地带着晏渠山去了东厢房……西厢房刚收拾好,萧麒也没指什么下人过去,很是死气沉沉。

好似冷宫。

东厢房倒很热闹,眼瞧这?亭子那儿?好似围着不少人,还没等走?两步,就被眼尖的紫珠瞅见,她拍了拍裙摆,快步赶来拦住晏渠山。

“晏大人。”紫珠道,“殿下吩咐过了,不见人的。”

“我只与殿下说几句话便走?了。”

“……”紫珠嗤笑一声她方才已从方海口中停机来龙去脉,再者晏渠山昨日叫他们殿下这?样委屈,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因而?依旧油盐不进道,“晏大人,奴婢恕难从命。”

晏渠山唇角一僵,抬眼望向人群簇拥的那处,无奈地摇摇头,放轻声音道,“那么……还请姑娘替晏某谢谢殿下赠的那方好墨……”

“还有……”晏渠山从袖口拿出个小瓶,珍重地交到紫珠手里,“这?是宫中陈院判刚配好的金疮药,早晚涂一次,殿下的伤很快便好了。”

紫珠没说话,福了福身子便朝着萧麒那处去了,她穿过人群,晏渠山只在几个婢女避身的那一刹那才瞥见萧麒的脸。

他想瞧一眼萧麒额角的伤,奈何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他什么也没来得?及瞧见。

晏渠山站在原地,明知?紫珠并不会回来传话,但依然像是还抱有什么期冀似地等待着……但是没有。

人群慢慢散开了萧麒朝着敞开的厢房门内走?,杜若站在边上?,朝着围簇的下人们道,“殿下乏了,你们干活去吧。”

而?后门便被关上?了。晏渠山的目光却慢慢地挪移到方才萧麒所?在的亭内亭内那张海青石桌上?放着个倒落的小玉瓶,在斜照的光下泛着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