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麒紧抿着嘴唇,心中纠结不已,只?是到最后?……想说的话依然没有说出?口。
“睡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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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依旧是晏渠山醒得比他早。
萧麒不知同他讲什么,叫来紫珠为他准备沐浴的热水,待他在屏风后?沐浴完毕,便见?紫珠手捧衣物跪在他面前。
晏渠山倚着墙低头看那衣物许久,于是萧麒终于耐不住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今个儿是端午,宫中按例该设宴的,殿下只?穿这样一身,是否太?过随意了。”晏渠山环臂看着他道?。
萧麒轻哼了一声,“你在此处待了这样久,竟还晓得今夕是何年,我?倒是佩服你了。”
他任紫珠替他穿上那身普通的宫装,低敛着眉眼冷漠道?,“今年的端午宴,除却皇亲,朝臣中只?便召了上官仪与?安定侯来。”
晏渠山方才还自如带笑的面容微微一僵。
而此时萧麒已然穿戴完毕,紫珠跟在他身后?伴他行?至门前,又替他开了门,两道?门扉大?敞着,明?媚的阳光映在萧麒身上,他定定地站在那里,半侧着身望向晏渠山。
他的目光中藏着隐晦的期待。
可他站在那里等了许久,晏渠山都不曾开口。
就像昨天夜里,他萧麒也没有与?他说真心话。
萧麒苦笑了一下,回过头,大?步跨出?主?阁的大?门。
端午宫宴于申时在垂拱殿进行?。
许是萧麒的生辰宴上已耗费太?多?财力,再者这些年国库并不充盈,因而今年的端午宴便只?是走个过场,以节俭为先。
垂拱殿内已于东西?两侧摆了几桌,待萧麒到时,殿内几已坐满。萧麒向建德帝行?完大?礼后?,便木着脸入座,方一抬眼,便于坐于他斜对面的上官仪两厢对视。
武国公瘦了些,身型变得更加清癯,时不时举着帕子?捂嘴咳嗽。
萧礼听到这咳嗽声,很是关心道?,“这些日子?,上官爱卿的病可好些了?”
上官仪站起身来,又拱手道?,“劳皇上挂心,老?臣一切安好。”
建德帝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你为我?大?梁鞠躬尽瘁,戎马一生,到老?了便落下一身的病根,朕看在眼里,很是心痛。”
“你啊,何必总是如此忧心……依朕看,再过几年你怕是上朝议事也有心无力,到那时,朕便准你告老?还乡,不过在那之前……你得给朕找出?几个办事得力又脑袋机灵的人来接你的班。”
他说罢,忽然眯着眼睛在筵席间转了一圈,又突然停在某处上,萧礼面露喜色,抬手指去,“像这个……这个安定侯家的小子?。”
萧麒本端坐在哪里,骤然听间皇帝指了薛恭文的名儿,心口猛然一跳,又继而认命般地沉了下来萧麒暗自叹气,还是躲不过。
萧礼似是对他十分青眼有加,招手道?,“你过来,到朕跟前来。”
薛恭文倒像是不意外会被皇帝点到,纵然紧张,但还是稳步走上前向皇帝磕头,“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建德帝随意道?,他又复而和?蔼道?,“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学生刚至弱冠之年。”
萧礼听完,忽然大?喜道?,“刚及冠?这可是娶亲成家的年纪,你可有心仪之人啊?”
薛恭文安静会,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往萧麒的方向睨了一眼,而后?面颊绯红道?,“是……是有一个……”
皇帝坐在高处,早已将这一切看得清楚,只?是依旧温和?道?,“朕很喜欢你。你大?胆地说出?来,朕便为你与?那心上人赐婚,你看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