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听?说,是二殿下浑身是血地跑去求了皇上,只求他再审一审晏良……皇上勃然大怒,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说啊!”萧玥怒道。

“二殿下竟以己身,一力担保晏良清白他说,若是晏良当真有罪,便求皇上将他贬为庶民啊!”

咚。

萧玥被震惊地从汉白玉凳上跌下来,“他疯了……这个萧麒……他疯了……”

“此事你须得?瞒好了,堵住阖宫上下的嘴切勿不可叫晏渠山知道!!”

太监扶正了帽子,磕头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办。”

恰在这时,一名被支去照顾晏渠山的小宫女找了过?来,她站在萧玥面前,福声道:“殿下,晏公子醒来了。”

萧玥与身边的心腹对视一眼?,微微定下心来,他颔首:“带本殿下过?去。”

***

晏渠山躺在床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装潢,缓了好一会?,才?迟钝地想起自?己已不在承恩殿,而是被带回了凤仪宫内。

他头痛欲裂,有些艰难地撑着床沿从床榻上坐起来。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众人杂乱的脚步声,而下一刻,暖阁门便被人推开,而萧玥走在最前头。

他见着晏渠山的那一刻,眼?圈霎时变红,滚滚泪滴沿面庞滑下。萧玥极为自?然地靠在晏渠山榻侧,哭得?如?泣如?诉,当真是一副为他伤透心神的模样,好不让人动容。

晏渠山看?着他,眼?眸沉静,但还?是故作惶恐道:“请殿下恕学生此时不便行礼,殿下这是?”

萧玥还?在哭着,他的婢子便很有眼?色地接话道,“晏公子这些日子昏睡着,不知咱们殿下既要日日夜夜守着公子,还?要为晏大人的事忙前忙后……”

“此时公子醒来,方才?又?传来晏大人沉冤得?雪的消息,可不是喜极而泣么?”

晏渠山死?水一般的眼?睛在听?到了这句话时才?稍有了些波澜,“家父他……”

“晏大人清清白白,虽说受了些责罚,被贬为了员外郎又?罚了俸,但好歹是守住了这顶乌纱帽,也保住了晏哥哥的锦绣前程啊。”萧玥柔声细语地宽慰道。

他们主?仆二人一台戏,萧玥唱罢他的婢子登场,她又?添油加醋道:“能让皇上收回旨意那是难如?登天?,多亏了咱们殿下找了余大人,又?亲自?去求了皇上,这才?能够重审晏大人一案,这才?还?其清白呢!”

“杜鹃,别?说了……”

其实晏渠山先前倒也并不对此忧心晏良这是天?降横祸,再者武国公先前已许诺会?保晏良无忧,晏良呢,在狱中也没受什么搓磨,晏渠山自?然信以为真。

从始至终,他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么紧要的事,且不说晏良清白,纵使?他真的手脚不干净……可上官仪在朝中多年,想保一个五品小官,还?愁没法子吗?

偷梁换柱,瞒天?过?海……这都不是什么难事,归根结底,上官仪根本没想过?要帮他!

晏渠山在心底恨恨地冷笑一声,真是没想到……救晏家与水火的人,竟是给晏良扣上这口黑锅的余中钦

那时的晏渠山尚不知道当真贪污这白银的真凶是工部曹大人,是余中钦的心腹。

晏渠山只以为余中钦既然能给晏良扣帽子,那么要救他,也不过?是一句话的轻巧小事。

晏渠山低着头,眸色晦暗得?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那刹那间,他的心里好恨,恨上官仪言而无信,恨自?己孑孓一身,不过?清寒学子,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他人手中!

还?……晏渠山的眼?眶突然酸了,他盯着自?己的掌纹,不知为何,那掌纹逐渐变得?模糊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