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琨是个学者,和董嘉禾谈论的话题也大都以学术作为切入点,董嘉禾提前做了功课,能跟上一点,但其中大多数并未耳闻,她边听边录,只是一个多小时,觉得自己的大脑容量都快被挤爆了。
手边的咖啡彻底放凉了,她才端起来喝了一口。不愧是大学老师,连着一口气说了这么久的话,也不见疲惫。
“张老师,今天听您一番话,受益匪浅,直接打通了任督二脉啊。”
张琨挥挥手,“你要是没事,喜欢听,随时欢迎你来我课上。要是不懂,就回家去问鸣谦,让他给你讲讲。我们建筑系的家属也不能对建筑一窍不通。”
家属?
董嘉禾有些疑惑,“他跟您说,我是他的家属?”
张琨笑着,“他说你是他未婚妻,到时候你们结婚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去喝喜酒啊。”
董嘉禾愣了一下,笑着说:“一定,一定。”
张琨聊完了正事,说起自己这个弟子来,有无奈的笑容,“鸣谦那孩子,家里条件不好,上学的时候就总是想着赚钱赚钱,要我说,明明是个做学术的好料子,有耐心,沉得下,偏偏唉。”
董嘉禾又追问了一句,“老师,我记得鸣谦应该年年都有奖学金,而且,他一直在您工作室帮着干活,您一个月应该也给他不少钱,生活和学习应该足够了,他为什么还非要自己在外面接私活?”
张琨叹了口气,“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他买了套房子,每个月要还不少房贷。后来他妈妈又生病,当时我还借了一笔钱给他,他毕业没两年就给我连本带利的还上了,你说说这小子,我又不缺他那点。”
说着,他好像还想起什么,“我就记得当时学校那学期有个交换到美国的机会,去了说不定能留在那边读博,系里正好分配给我们课题组一个名额,本来妥妥地要归他了,这小子又不去了,把名额让给了他师兄。”
“不过现在也好,我看他公司做的也不错,还把我们组里几个没找到工作的学生招进去了,总算也不辜负系里对他的培养。”
董嘉禾今天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信息,脑子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跟着附和,“鸣谦经常跟我提起您,他很尊敬您。当年他在学校里,您也没少帮助他,教导他。改日有机会,我们再来拜访。”
张琨笑着摆摆手,“年轻人忙你们的去,行了,我等会儿还有会,先走了。”
董嘉禾笑着和张琨告别,直到回到自己的公寓里,脑子里还是发沉,只好先将今日和张琨交谈的内容梳理在电脑文档里。
晚上躺在床上,还没来的及去想白日里那些对话,就一下子睡了过去。
次日清早,她又起来参加了公司的晨会,一大堆事情堆在眼前,直到晚饭时才能歇口气。冬日天黑的早,七八点钟外面的天早就黑下来了,市中心的写字楼依然亮如白昼。
董嘉禾从办公室里出来,杨鸣谦显然早就来了。
“你等很久了吗?”
杨鸣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没有,今天想吃什么?”
“涮羊肉。”
车流逆着人流驶向了一条老胡同的小馆子,大堂门面,没有包间,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老板满嘴京味儿普通话,将两人招呼进去。
窗边的铜锅几乎占满了整个桌子,服务员熟练的打燃煤气。热腾腾的汤锅煮沸,冒出氤氲的热气,配上芝麻酱,香气浓郁,吃完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杨鸣谦拿着筷子将涮好的肉夹进董嘉禾碗里,“昨天和老师见面怎么样?”
董嘉禾点点头,“挺好,不过你是怎么跟张教授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未婚夫?”
杨鸣谦嘴角上扬,“老人家保守又传统,他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