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对比先前梦魇一般的疼痛,此刻腹中些许的折腾实在不算什麽。长孙止微微摇头:“什麽时辰了?”

夏侯昭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暗了:“大约申时了。”

长福正执灯进来,几名内侍将殿中烛火燃起,原本昏暗的大殿亮如白昼。长福行到榻前,低声道:“陛下,已经酉时了,是否用点粥?”

长孙止点点头:“上将军的晚膳,也一起上来。”

长孙止胃口不好,只用了点粥,又被容休劝著用了点参汤。夏侯昭原不觉著饿,但米饭一上来,才发觉早已饥肠辘辘,猛扒了一大碗下去。看皇帝停了箸,有些仄仄的,忙撂碗不吃了。

长孙止抚著坠胀的肚腹,淡淡道:“你吃你的。”

夏侯昭却已让长福将食案撤了,有些担忧地看著皇帝。

长孙止想起先前:“把手伸出来。”

夏侯昭把右手伸出去。

长孙止神色冷而不悦:“那只。”

夏侯昭只得把左手也摊出去。齿印入肉见骨,又没有上药,两个时辰下来,已经有些淤肿发烂。

长孙止皱起眉头:“去敷药,朕可不会用一个残废将军。”

夏侯昭这才乖乖地去上了点药。长福为皇帝换了外袍,长孙曙几个进来问候。长孙邑拉著皇帝的衣袖:“皇兄,臣妹想陪著。”

长孙止笑笑:“你都还没出嫁,在外面守著就好。”

长孙曙看兄长神色虽平静,面上却仍很疲惫,忙把长孙邑拉起来欲告退。

长孙止看著他:“阿曙你留下。”

看弟妹都出去了,长孙止才让长孙曙坐到身边来:“朕如果有个万一,天下就托付於你了。”

长孙曙脸一下白了:“皇兄!容太医说胎位已经正过来,您不会有事的!”

长孙止不置可否:“朕也只是说万一罢了。”他顿了顿又道:“万一朕去了,孩子就给夏侯昭吧。若连孩子也保不住,朕望你也能善待夏侯昭,你们到底是兄弟。”

长孙曙死死盯著皇帝。长孙止的性情冷漠却并不颓败,这几日也渐渐从小息病故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何以今日频出不祥之语?

“皇兄,您绝对不会有事的!”

长孙止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了,朕有些累了,你下去吧。”

眼见长孙曙退了出去,长孙止望著榻前虚无处,微微笑了笑。

夏侯昭进来时,皇帝的目光还流连未回。夏侯昭一阵惊慌,唤了声:“陛下!”

长孙止这才转过来望了他一眼。

夏侯昭已跪在榻前:“陛下,臣――臣绝不会离开您的。”

长孙止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曙一定和他说了什麽。他毫不动容,只淡淡嗯了一声。

夏侯昭满心满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信王转述的那些话象烈火沸油一样煎熬著他的心。

他踟躇了半天,终於抬头道:“陛下――”他想说他不在乎孩子,只要陛下安泰;他想说他曾立誓生死追随陛下,这个誓言永不改变。但他还来不及说,就被皇帝隐忍的表情吓呆了:“怎麽了?”

骤然的阵痛让长孙止有些招架不住,勉强抓住夏侯昭的手:“痛――”

容休本随著夏侯昭进来,就侯在不远,忙赶过来,按了按皇帝的肚子,已经紧绷发硬,忙让长福将一直备著的催生汤端过来。

这次的疼痛比之前更密集,更伴著沈沈的坠意往身下压去。长孙止方养回来的一点精神立时被耗得干净,整个人都虚软了。

容休看了看皇帝的后穴,只开了三指,透明微浊的胎水在不断流出来,看架势,还有四五个时辰要煎熬。

夏侯昭看皇帝又牙关紧咬,忙把右手伸过去,长孙止也依然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