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3)

。臣为躲避先帝,连送家书让先慈安心都不能。不想先帝终究还是寻来,臣带著西娘东躲西藏,却无法说明原委。那时西娘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经不住奔波而落胎,臣迫不得已只好现身却还是未能保住她母子的性命。”

西娘痛苦地惨叫,从天明到天黑,落下来一个血淋淋的男婴。这个曾经娇憨天真的豆蔻少女流著泪,死在自己的臂弯里,圆睁的眼到死都写满依恋。自己慢慢合上她的眼,似是将所有的光明都合上了。

他也还记得,那时长孙预就在一旁,脸色比他怀里的西娘更象个死人。他还记得,那时的长孙预说了句当时他还不明白真正含义的话:“朕赔不了你西娘了,但朕可以赔你一个孩子。”

西娘被追封,便是那个夭折的孩子也被葬入长陵,与他的爷爷做伴去了。但是,那又如何?死者已矣,哀荣又有何益?

长孙止勉强记得夏侯桀失踪的那一年多时间里,长孙预虽然理事如常,但却瘦得厉害,有时陪自己用著膳食,突然就搜肠刮肚地呕吐起来,有时陪著温习课业,握著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毫无预兆地就会晕厥过去,虽然会很快醒转过来,而且总是搂著自己微笑安慰,但小小年纪的他,却已经感受到父亲身上那绝望的哀伤。

他无数次听到父皇呢喃:是朕让他去的――是朕让他去的――

“臣失踪那一年多里,先帝让平虑公主时常到夏侯府里走动,宽慰先慈与家姐。平虑性情敦厚体贴,甚得先慈的喜欢,知道臣还活著,先慈便著意撮合公主与臣的婚事。臣对公主虽无对西娘那般的爱,但公主温柔沈静,臣也并不抗拒。再者,平虑是先帝的同胞亲妹,臣想尚主之后,先帝也不会再作纠缠,便同意了。”

长孙止还记得从朔州归来的父皇,苍白憔悴。直到一个多月后,与自己共进早膳时又如从前那样呕吐,召来了王淮后,父皇面上突然有了些微的喜色。但那日午后,就听说夏侯老夫人入宫,请求父皇将平虑公主下嫁。

阴差阳错,一步错,竟是步步错了。

长孙止心头茫然,腹内却是急痛不休,禁不住捧腹辗转。

夏侯桀终於起身到了榻前,轻轻压住皇帝的肩:“之后的事,陛下应当都清楚了。有些事,陛下甚至也参与其中。”

长孙止想挣开他的钳制,却只能拼尽全力去抵抗腹部的疼痛,面上一片湿冷,不知是汗是泪。

夏侯桀淡淡道:“臣与先帝,纠缠了十余年,许多事,只能将来到地下再算了。臣固然对先帝有愧,先帝又何曾不负疚於臣,先帝的厚爱,令臣家破人亡,臣的至亲几乎全因先帝而死,先帝给臣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死后的哀荣。”

不!父皇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是你夏侯桀一直拒绝一直躲避才招来这些恶果!

父皇为你吃尽了苦!你却从不肯回头!

长孙止心底翻涌著无数的话,却不知为何喊不出来。

夏侯桀深深望了皇帝一眼:“臣会启程去接替夏侯昭,大央的边疆,臣会为陛下好好守护,但帝都,臣此生再不会回来了。”他说罢,提剑走了出去。

长孙曙及容休等人侯在殿外,见他出来,众人忙奔入。惟长孙曙不动,问了句:“大将军所言,皆是实情麽?”

夏侯桀脚步停了一瞬,复又快步离去。

朝阳,在他衣袂轻飞处,冉冉升起。

十三日后,夏侯昭赶回帝都,直入承乾宫。

长孙曙见到他,微笑道:“大将军下了剂猛药,虽不知对了皇兄哪个病症,但这几日,脉象已稳多了。再加你一帖温方,我就不必担忧了。”

夏侯昭稍稍安了心,这才行了跪礼:“恭喜殿下,如今已是大央的储君了。”

长孙曙忙扶他起来:“那是拗不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