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午后的阳光暖和明亮,照得合台殿的香木地柔光如晕。

纤细的少年轻盈地走进来,如春日里一枝柳,在阳光下清透而晕染著诗意。

“息――”长孙止从榻上撑起身来:“病好了麽?来,过来――”

少年听话地走近了些,阳光染透宽大的衣袖,如白云碎碎地散。

“哥哥――”

长孙止笑起来:“一阵子没见,又高了――”

少年流著泪:“哥哥――哥哥――”

长孙止伸手去拉:“别哭啦,这不见上了麽――”

少年的身影晕化在光里,长孙止拉了个空,热烈的阳光落在他手里,滚烫得好象眼泪。

“长福!”

长福入殿,吃惊地看到皇帝挺著笨重的身子从榻上起来,忙扑过去:“陛下!”

长孙止似乎突然恢复了往日的灵活,腰腹的沈重也消失不见:“备车!回宫!”

长福几乎跟不上皇帝的步伐:“陛下,您――哎――小心啊――”

马车疾驰出上林。

“再快些!”

“快些!”

“快!”

为皇帝车銮开道的羽林们纵马飞驰,血红的缨子高高扬起。

帝王的御驾碾过沙砾山路,激起风尘。

銮驾直入奉华宫,长孙止不待人扶,就跃下了车,直奔东殿:“息――小息――”

殿内的太医宫人纷纷避让跪地,长孙止脚下不停,扑到榻前,少年惨淡灰败的容颜一下子映入眼里。他一把攥住少年细瘦的手:“小息,你睁开眼睛看看!是哥哥啊!哥哥来了!”

少年毫无生气地闭著眼。

信王曙心痛而担忧,轻轻按住皇帝的肩:“皇兄,息已经去了――”

“不!”皇帝一把把单薄的少年揽入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还没走,朕要把他叫回来!”

长孙曙双目通红,声音也哑了:“皇兄――”他伸手想去扶皇帝,长孙止晃了一晃,倒了下去。

一旁的长孙衡一把撑住皇帝,皇帝脸色惨白,已经昏了过去。

长孙止醒过来的时候,已身在承乾宫。

一直守著他的公主长孙邑忙握住他冰凉的手:“皇兄。”

长孙止只觉得自己似乎陷入极绵软的丝絮里,想动一动却没有丝毫的著力点。昏迷前的一幕重回眼前:“息呢――”

长孙邑将皇帝的手握得更紧:“二哥在办著了。”

长孙止沈默了许久:“朕想再看看他。”

长孙邑泪水涟涟:“息――已经敛了,皇兄您整整昏睡五日了――”

长孙止从上林一路急赶,早动了胎气,只凭著一股心念在支持。在奉华宫晕厥过去,移往承乾宫时,开始见红。安置后,容休扎了针,又喂了药,但出血一直止不住。

有太医战战兢兢地进言,将皇帝下身垫高以减缓失血,容休在铜盆里洗了洗沾满红艳的双手,冷冷反驳:“那样血不归经,只怕是胎爆人亡。”

而引产,皇帝的身体并未做好准备,后庭仍紧窒得很,强行催产,胎儿卡住出不来,也是一尸两命。

容休之后又扎了几针,两大碗汤药灌下去,折腾了近两个时辰,终於止住了血。

这段时间里,皇帝偶尔被剧烈的胎动痛醒过来,捂著肚子连声惨叫,但一直目光迷乱,处於一种癫狂的状态。长孙衡使出浑身气力才勉强抱住皇帝,不让他从榻上翻滚下去。

长孙邑回想那幕场景,脊背仍阵阵发寒。

好在出血止住后,皇帝的状态渐渐平稳下来,陷入昏迷中,只是偶尔呻吟两声。

长孙止的脸色极苍白:“是朕害了他,父皇不会原谅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