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这就对了嘛。邱原满意地舔舔爪子,轻巧地跳上路边一颗矮树的树干,再次融进了黑夜,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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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征兆地从睡梦中醒来。

沈慕没看时间,但也知道此刻应该是凌晨四点多,距离他入睡大约一个小时。

他睁着眼睛,慢慢地适应了房间里极微弱的光线,能模糊地看见天花板,吊灯,投影幕布。寂静之中只有平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越来越清晰,偶有一两声幻听,仿佛弋弋还趴在床角打呼噜。

沈慕没有坐起身去寻看,他清楚自己已无法在黑暗之中再看见那双红亮的猫瞳。

喉咙干得发痛,但他懒得动弹,不想起来喝水。

直到诸多纷杂思绪再度满满地挤进了他的脑袋。室友坐在窗台平静地看向他的最后一眼,季勋分手后自残专门怼到他面前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弋弋弥留之际依赖地想要触碰他的模样,各色场景异常鲜明的在他脑海内爆开。

沈慕攥紧了拳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心率越来越快,呼吸变得粗重急促,头疼得快要炸掉。

他恨恨地往床垫上砸了一下,终于还是坐了起来,摸索到床头的分装药盒,将那一小把形状颜色各异的药丸尽数吞了进去。

他捧着水杯,水温从滚烫变成冰凉,终究是没喝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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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日出时间偏晚,但天光总归是会亮的。

沈慕尽量控制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侧头注视着窗帘缝隙中逐渐明朗的日光,靠坐在床头浅浅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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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已是午后。

沈慕对付着吃了几口面包,换上灰色短款羽绒服和运动裤,冒着凛冽的北风向医院走去。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不远不近,只是冷风刮得脸生疼。不过这在沈慕的忍受范围之内。痛楚给予他存在的实感,而且他也懒怠于拦出租车或叫网约车。手机上所有的软件都被删掉了,只用来偶尔与沈女士电话联系。生活中的交流更是尽量避免,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心理医生以外的人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到了医院以后是惯例的询问:

“这个月用药的情况怎么样?睡眠困难是否有改善?食欲如何,主动外出活动过几次……”

沈慕心不在焉地一一回答,然后去药房领走新的一批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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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天还未暗,沈慕缓缓呼出一口白气,站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突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这个冬天对他而言,实在是有点难熬了。

沈慕紧了紧领口,闭眼缓和了一下突然涌上来的酸涩胀痛,随着人群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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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寻不见踪迹。例如今天傍晚,几个小时也不知道用去了哪里,突然就到了深夜。沈慕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看手表已是十一点四十七分,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街上静悄悄的,沈慕不紧不慢的步子也轻,融进了夜风的呼啸中。他准备抄近路回小区的后门,结果还没到巷口就遇见了“拦路虎”:

一只体型颇大的豹猫无声无息地横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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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与猫对视了几秒,确定它就是经常在小区里出没的那只。

很少见的品种,又格外美貌,所以很受附近爱猫者的青睐。虽然性格非常高冷,从来都没接受过沈慕的投喂,但心理上还是有点亲近的。

沈慕觉得它应该没有恶意,从书包里翻出根猫条,蹲下来试着喂它:“是要吃的吗?”

没想到豹猫的反应挺大,又是哈气又是伸爪,很明显是不希望他再往前进。

沈慕毕竟养猫多年,知晓猫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