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场充斥着绿人与被绿与绿人与被绿的感情纠葛中,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
四月份的Crucis第三次全国巡回演唱会排练现场。
尽管没有人明说,但大家似乎都默认这是Crucis解散前的最后一次狂欢了,因此都表现得格外卖力。
团内氛围是如此的尴尬,成员们私下几乎都没有了往来,唯有在全身心都投入到舞台上的时候才能毫无芥蒂地与队友互动。
在这一方面林弋就远远比不上其他三人了,他向来是个喜怒形于色的,所有心情都写在脸上。虽然强打起精神完成了几首歌舞,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兴致不高。
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吗,林弋望着队友们的背影,闷闷不乐地往升降台的方向走去。
他今年才二十岁,却已经在这个小小的团体里和三个哥哥共同生活了五年,Crucis足足占据了他人生中四分之一的时光。一开始他纯粹是盲目追随着沈慕进了娱乐圈,要论对舞台的热爱一向是远不如其他人的。但他很喜欢Crucis,喜欢邱原喻少哲沈慕他们每一个人。他本以为至少要再过十年,大家都三十多岁了没体力再唱唱跳跳两三个小时不停歇的时候才会考虑解散,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要面临危机。
明明他们也很舍不得。明明他们也很爱彼此。
可究竟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林弋长长地叹了口气。
下一首曲子的前奏响起,林弋才猛然发现自己因为走神还没走到指定的位置,连忙小跑着赶上去,同时转过头朝staff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站定以后林弋看似很认真地在调整耳麦,实则早已经神游天外。舞台上的灯光梦幻而绚丽,明暗交错之间林弋甚至有一瞬间不知道今夕何夕,更没发现自己还有半个脚没踏上升降台。
于是果不其然,当平台升起时林弋因为重心不稳,一下子朝后摔了个仰面朝天。
“没事没事,”林弋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工作人员过来扶,又习惯性地向其他人撒娇:“哥,我屁股疼!”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别着话筒。
“屁股疼”三个字在空旷的场馆中回荡着,staff笑成了一团,三个哥哥有人憋笑,有人“啧”了一声差点儿就要忍不住吐槽。
林弋坐在地上若无其事地揉揉屁股,反正他是从来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但就在他正准备站起来的时候,一种奇妙的直觉促使他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吊挂在升降台上方的巨型玻璃树不甚明显地轻轻晃荡了几下,没等林弋看清楚,它便伴随着锁链断裂的声音轰然落下了。
玻璃反射出来的光线刺痛了林弋的双眼,巨大的压迫感令他的呼吸微微一窒。逃跑已然是来不及了,林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擦着鼻尖凶狠地砸落在自己面前。
“砰”
“哗啦啪!”
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玻璃碎裂的声音,还有工作人员的惊呼尖叫几乎是同时响起,喻少哲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煞白,拔腿就往林弋的方向跑去。
升降台被砸得一侧直接坍塌,看了就让人心惊不已。
林弋呆愣愣地坐在一片狼籍之中,裸露在外的皮肤尽是被四处飞溅的玻璃碴子割出来的细长伤口,鲜红的血液不停地往外渗,顺着他的眉骨向下流淌,白色的领口和衣袖也被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着实是凄惨又狼狈。
好在今次只是虚惊一场。
火速赶来的医生帮他大致检查了一下全身的伤势,然后一边给他止血一边感慨他的好运:“幸亏没被直接砸中,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就额头的口子有点深,需要去缝几针,右脚背可能轻微骨裂,拍片确定以后再进行处理。别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