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昭辉失笑,顾容轩和夏瑞简直是两个极端。
顾容轩想要讨什么时便会开口要,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伺候完那个伺候这个,我都快成你们宫里的小太监了。”林昭辉低声抱怨了一句,但笑容却一点不少,顺着顾容轩的心意,帮他也细致地重新穿了一次。
顾容轩满足而得意地笑着,侧头便看到被搀扶着来到宫门口的沈彬羽正在用一种……像看待无理取闹的幼子似的目光望着自己。
“做、做什么看我们?君后想的话也可以脱啊。”顾容轩抿了抿嘴唇不服气道。
“我?我就不必了吧。”沈彬羽轻声笑了笑。
顾容轩顿时气急,觉得他是在笑话自己,但却找不到证据。
他皱了皱眉毛,但看到沈彬羽的肚子只觉大得惊人,心道绝不可与孕夫争论,便抖了抖绣满了花叶的华贵披肩,大摇大摆地上了轿子。
“……对了,天寒地滑,陛下与君后回去路上可要小心些。”
顾容轩想了想还是不能一言不发地就离开,临行前又从轿中撩开帘子嘟囔了一句,顿了顿,又刻意补充道:“当然了,主要是陛下。”
沈彬羽闻言只是笑。他并未从顾容轩的态度中感受到半点敌意,且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对方了……孕晚期身子不爽利,脑袋也总昏昏沉沉的,叫顾容轩耍宝似的闹上一通反而思绪顺畅不少。
远处的太后上轿前又愤愤地斜了一眼在乾清宫门口挨个亲昵送行后妃的儿子,还有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的君后,只觉得无话可说,也懒得去插手了。
这股殷勤劲儿,作为在先皇那最得宠的皇后她都未曾得过几次,林昭辉却能对每个都这般尽心,怪不得这群双儿一个个被她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太后,奴才瞧着这样似乎也不错呢。”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笑呵呵地隔着帘子与她说道。
太后不置可否。想想如今在寿安宫安置的那些几乎没怎么见过先帝却要守活寡的女人们,她一路顺利坐上太后之位却未曾有一丝胜者的喜悦,只余一种淡淡的无奈与悲哀。
“不过辉儿从小就少了几分长性。这才登基多久?他还年轻着呢。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每三年大选一次,人越来越多,他总有顾不上的一日……”
太后看着外面的雪景心想,与其到时候再让这些年轻的双儿逐渐失去如今的宠爱,倒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过……否则漫长的后半生岂不是只能深陷回忆之中了吗?
太后笑了笑,似乎是想起了先帝的容颜。
她决定不再过问辉儿的后宫之事,由得儿子瞎折腾去:“罢了,这也不是我这个做太后的该操心的事。过两日宣燕华公主入宫来吧……我想她了。”
“是,太后。公主定也想您了。”
……
几日后,坤宁宫中。
瑞雪兆丰年,除夕夜前就开始下雪,林昭辉觉得定是个好兆头。
太医和稳婆都早就候在坤宁宫中多日,预产期差不多就是最近几日。林昭辉比产夫本人还紧张,寸步不离,一会儿拉着太医问胎象好不好,生产会不会遇到危险,一会儿又忍不住问稳婆和嬷嬷们生产时他能不能在旁边待着。
他很想见证自己第一个孩子诞生的时刻,在心里暗暗祈盼沈彬羽能在过年不用上朝的这几天生产,否则自己若是因公错过,怕不是要懊悔好久……
沈彬羽倒不太担心这个。他这一胎怀得一直很顺,孩子一看就是个乖巧懂事的,没怎么闹过他,个头也不算大,多个经验丰富的宫廷稳婆都说绝对不会出岔子。
他看着林昭辉急促的模样,心中酸涩温暖。去年夏末后他在孕中期重新侍寝了三月左右,到了晚期便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