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彬羽摇摇头,他声音有些哑了,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后竟然浑身一松,整个人直接跌落下去。

林昭辉和顾容轩都吓了一跳。后者都顾不上搂他家陛下的脖子了,急急忙忙伸手去扶,险些自己也摔倒。

还好林昭辉反应及时,屈膝半蹲将人一把抱入怀中。

“彬羽……!你没事吧?”

林昭辉晃了晃沈彬羽的肩膀,确认他并未昏过去,只是一时手脚发软脱了力。

沈彬羽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林昭辉按着劝说莫要乱动,非但没将人放下,反而将其打横抱了起来。

“陛下被困在山上一夜,定饥寒交迫,莫要将体力花在这儿……”

“我好得很。夜里吃了些野果。你看,还有的是劲儿呢。”林昭辉说着掂了掂他,以证自己游刃有余。

他身后的陆肖肃一直守着那几只猎到的活兔子,见状也担忧地凑了过来。

“君后,贵君,你们看起来都没休息好,还是快回去睡一觉吧?”陆肖肃闷声关切道。

顾容轩膏药似的紧贴着林昭辉的上臂哼道:“陛下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倒是休息得安稳。你知道我们一夜得不到陛下的消息,心里有多着急吗……”

林昭辉一阵汗颜,实在不敢说出昨夜两人闲着没事还甚至在山林小屋里欢爱了两回。

陆肖肃还老实地“嗯”了一声,俨然是觉得顾容轩说的有道理。那副诚心诚意的模样把顾容轩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可惜他现在太疲惫,没有分毫与陆肖肃拌嘴的力气。

林昭辉将沈彬羽抱上了马车,顾容轩和陆肖肃也跟了上去坐在对面。

随着马车轮开始滚动,顾容轩这才开始说起昨晚的事。

“……所以现在长乐宫那边大家都还不知道昨夜的事呢!陛下这副模样回去肯定要吓人一跳。”

顾容轩一路上嘀嘀咕咕个不停,时不时隔着座位伸手心疼地替林昭辉挽起掉落的碎发,说陆肖肃不会照顾人,连头都不给陛下梳云云。

陆肖肃只会点头赞同,还真心实意地道歉说自己确实手笨,顾容轩几拳打在棉花上,气闷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另一侧的沈彬羽靠在林昭辉肩上休息。被他家陛下一直紧紧地攥着,那双昨夜一直因为惧怕微微颤动的手此时终于恢复了稳定,安然地被放在膝上,捂得温热。

林昭辉心疼地想着:在自己杳无音讯的一夜,下令封锁消息的沈彬羽想必压力颇深。他又不似容轩脑袋简单,心里头定想了许多有的没的。

“抱歉,让你忧心了。我该再小心些的。”

林昭辉轻声说道,用手心安抚地细细抚摸过沈彬羽突起的指骨。

沈彬羽轻摇头:“怎能怪陛下?天气突变,实在无法预料。”

他停顿片刻,话锋一转,却又自相矛盾道:“但负责此行的人还是要罚。皇上出行,每日都要有人观察天象变化,没能察觉暴雨还带了人上山,是极大的疏漏。陛下不能过于心软。”

陆肖肃张了张口,迟疑地想要诉说随从们也都尽心尽力了,陛下也免去了他们的刑罚,但看到沈彬羽的脸色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昨夜随从们不眠不休轮番看护,今日我安全后却说要罚他们,如此出尔反尔,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要不,下不为例……?”林昭辉为难地捏了捏沈彬羽的手背。

沈彬羽靠着林昭辉沉吟了一瞬。

对面坐着一脸迷惘的顾容轩和陆肖肃,他们对这种事显然是一窍不通,以为陛下人好好地下了山就完事儿了,又或许是没想到私下里沈彬羽对陛下行事方式的劝诫大胆强硬到这个程度,两人一时间都没找到机会吭声。

“这次是运气好,陛下无事。若不责罚,旁人久而久之便会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