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不光宫外，宫内同样如此认定。

除了粗神经到了一定境地的陆肖肃，以及一如既往看起来十分洒脱的楚清，其余几人多少心情有些复杂。虽还称不上失落，但一想到很快又要有一批水嫩的新人入宫，不知如今和平安逸的日子会不会有变化，众人不免都有些沉闷。

其中当属夏瑞最爱多想。其实比起刚入宫那会儿他容易自卑的软弱性子已经好了许多，更何况如今又有了安念这个皇长双在膝下，他顶多也就是偶尔会在窗边看着雪景发发呆罢了。

他现在还是时而会想起初入东宫那几年。东宫通房众多，他们的住处没比宫侍大上多少，不得宠的冬日里碳火自然也总缺斤少两，腊月时他总是要捂上许多层衣裳才能让身子暖和起来。

陛下登基那年就仿佛他人生的转折点……

夏瑞望着窗外枝头逐渐积攒起来的积雪，眼前不禁浮现出林昭辉温柔笑着转头看向自己的身影来，让他坐在屋里却自顾自地红了脸。

听着屋里婴儿床内安念咕哝着小声叫唤“爹爹”的稚嫩声，夏瑞这才惊觉孩子午觉睡醒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了自己一句：自己今年都二十有六，实在算不得年轻了，怎还动不动就和个闺中双儿似的，想起陛下就满面含春呢？

他轻手轻脚合上了窗，使劲儿搓了搓沾了寒气的手走到安念身边，直到揉得红热才将其抱起。安念虽然黏人但很乖巧，午睡醒来也只是找爹爹，却不哭闹，这会儿被抱起后就扒着夏瑞的脖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了。

“白白，玩……”安念软绵绵的声音传到夏瑞耳中。

夏瑞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容，耐心问他：“白白的，是说雪吧？安念要去外面玩雪吗？那咱们可得穿得厚厚的才行。”

安念“唔”地使劲儿点了点头：“嗯！厚、厚。”

他刚刚一岁出头，正是努力学话的年纪，极喜欢重复大人说的。上次夏瑞教过他“雪”，但他没记住，只记得“白白的”了。

这样鹦鹉学舌的可爱模样让夏瑞心软极了，他笑着抱安念往门口走，抬高了声唤常青他们进来帮其更换外出的厚衣裳和小鞋子。

“公子……！公子，您快出来……！”

他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外头一阵嘈杂的踩雪声和惊慌呼叫。夏瑞愣了愣，不知宫人们如此匆忙是好还是坏事，心中动荡，姑且先冷静转身将安念放回了婴儿床中。

“先等爹爹一会儿哦。晚些就抱你出去堆雪人。”夏瑞放轻声音摸了摸安念的脸蛋。

“等，爹爹。”林安念口齿不清地重复了一遍，乖巧地自娱自乐玩起了自己的小床栅栏，一点也没闹。

夏瑞笑了笑，这才匆匆转身出去。

到了外屋，只见站着等待的常青等人脸上都挂着难以置信的喜色，夏瑞微微蹙眉，有些懵了。

转头见着门口捧着圣旨笑眯眯的小太监，他张了张嘴，脑中尽管一瞬间有了猜测，却不敢在心里再想一遍，只怕多思考两分就将这梦一般的泡泡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