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忙活那个了，坐下与我说说话吧。正好昨日得了你妹妹的消息，我想你应该很在意吧？”

一听到“妹妹”一词，南荣云顿时停住了动作，看向林昭辉：“妹妹，她还好吗？没有、惹公主不快吧……？”

林昭辉见今日来储秀宫南荣云第一次抬眼和自己对视，看着他那双浅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出自己的脸庞，忍不住弯起眼睛笑了：“你终于正眼看我一次了，不容易。”

“啊……！皇上恕罪。臣侍、无心……”

“啊啊，不是怪你的意思，是夸你来着。你随时都可以直视我，这样才比较像寻常聊天的氛围，否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审查下人呢。”林昭辉摆摆手。

试毒太监将膳食一道道验了送上，检查格外严，林昭辉一转眼珠就知道定是他家刘总管早些时候特意嘱咐过，不禁失笑。

“……”

南荣云张了张口，显然不太相信林昭辉的话，抬眼看他两下，又忍不住垂眸，显得很局促。

林昭辉不想强行逼迫他连夏瑞当初那么卑微，如今也习惯自己了。南荣云堂堂别国皇双，定不是原本就这幅谨小慎微的样子，想必只是还未适应别国生活才只能这般。想来以后慢慢就好了。

“你妹妹……啊，我可以也叫她漾儿吗？我听你这么叫她。不知道我也叫她漾儿会不会有些唐突了？”林昭辉吃了口小菜，语气闲话家常似的问南荣云。

南荣云理解了片刻，赶忙点头：“自然可以。这是，臣妹的荣幸。”

“燕华她和漾儿年龄相仿，能有个伴儿固然是好的。我这妹妹虽然从小衣食不缺，娇养长大，但性格不差，”林昭辉笑了笑，吃了口食物才继续道，“也许你觉得我是自夸自卖。可燕华她比起大多数皇家女儿真的已经很懂事了，顶多偶尔有一点小脾气？但绝不会迁怒旁人。”

见他说起胞妹来神态自豪，南荣云难得稍稍放松了些许。

他看漾儿也是。哪儿哪儿都好……

“漾儿，以前也活泼。只是之前不熟悉这儿，所以胆怯。以后她肯定能陪公主玩的。”南荣云忍不住为妹妹多说了两句话。他怕公主和漾儿相处一段时间后不满意，再将她送回来。

“我听说漾儿也会乐器？燕华她抚得一手好琴，正好可以教漾儿弹奏我朝乐器。听说你们那儿有象脚鼓和月琴之类的东西，她说有空也想学呢。”林昭辉想到林燕华活泼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太后也很久没见过女儿如此开心了，因此虽还未见面就对南荣兄妹多了几分好感。

林昭辉吃了会儿东西，让南荣云慢慢消化这些语句。毕竟他官话还不熟练，听得聚精会神也难免有遗漏，身旁的小太监和双侍便在他耳旁小声又慢慢重复两次，对方这才完全吃透了林昭辉的意思。

“多谢陛下、公主。漾儿她，有幸得公主青眼，定全力教公主乐器。”

南荣云今日第一次笑了。既然公主对乐器感兴趣那就好办了，漾儿多才多艺，光是凭这一点便足以在公主府立足。

比起虚无缥缈的一句“公主很喜欢她”，南荣云更希望公主能从妹妹身上谋求些什么。否则……不就和帝王的宠爱一样，哪日说没就没了吗？

“很好看。”

南荣云突然听到林昭辉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陛下，您说……？什么？”南荣云方才走了神，连忙紧张地坐直了身体。

林昭辉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又重复了一次：“我说你笑起来好看、更符合你实际的年纪。平日定是因为你紧绷着脸没什么表情，所以才会看起来老成。”

南荣云心里一凛，支吾了一声，拿不准林昭辉是什么意思。

他听说当今皇上喜欢比他年岁大的、或同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