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的体温偏低,但是手握久了还是很热,手掌很柔软,但是用力一些就能摸到清晰的骨骼,我却还是在想他第一次拉我的时候。
那天海滨下着雨。
他好像愿意和我一起逃亡。
但照片只是照片,我们也并不生活在某一部电影中。
他逃出他的暴雨与牢笼的时候,并没有很紧地抓住我的手腕。
当然,从始至终,我都并没能为他买到一把伞。
命运总是喜欢重复和偶合,爱情却不会重蹈覆辙。
晏云杉离开后的第一年秋天,我重走过很多次海滨公园。在傍晚看沙洲逐渐被潮水淹没,最后一次终于遇到下雨天,但那天没有游玩的学生,所以我为自己买到了一把伞。
往后的很长时间,我都不再前往。
几年后,在洛棠的强烈建议下,我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陪他重去了一次海滨公园。彼时景区重新修整过,沙洲旁的实木椅子变成了新的休息区,他很喜欢这个安静的角落。我们坐在那里度过了一个温暖的秋日午后,在涨潮之前离开,没有下雨,秋日的天空澄澈无云。
我忽然想到陆鹤闲曾对我说过的四个字,“刻舟求剑”。
我当然知道这个故事,但当时我并不明白我哥在暗喻什么,说什么神神秘秘的暗语。
但在这个瞬间,我有了顿悟。
我求到了吗?
好像求到了。
但又不再是我想要的那柄剑了。
潮水逐渐上涨,回程的时候晏云杉带我走了另一条路。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说喜欢这里的?”我真的无法从和晏云杉有关的浩瀚记忆海洋中翻出我在某本杂志上看到这座岛屿的瞬间了,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高二下学期,你和你那个朋友,我不记得名字了,在你座位旁边看杂志,叽叽喳喳吵的要命,你说你以后有钱了要把这座岛买下来。”晏云杉没什么好气地回答我,“还问我还不好看,说买下来第一个带我来。”
“这你都记得?”我难以置信。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记性差?”晏云杉挤兑我,“今天许诺明天就忘?”
但这话一听就是青春期男孩吹牛的,谁会当真啊?
好吧,我旁边真的有一个当真的人。
我没给自己找补,低着头沉默地跟着晏云杉往前走。
晏云杉忽然开口了:“陆鹤闲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忽然收紧,握得很用力,抓得我都感觉疼。
我“嘶”了一声,他松开了一些,但还是抓着我,怕我逃避,也怕我逃跑。
我对他说:“没什么啊,真的没什么,就是吵架了。”
“我都诈出来了你还装傻?”晏云杉冷哼,“我早就和你说过,陆鹤闲不正常。”
“没有不正常……吧。”我为我哥争辩,搬出了陈助理的总结,“他只是……只是独占欲太重了,你知道的,我以前心理状态不好,我爸也不管我,都是他在带我,所以走进了误区。”
“独占欲太强又是谁教你的说法?”晏云杉分析我说出的每一个字,“你还和谁说了这件事?谁让你这么信任?”
我不想和他说话了,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能听出来,我不说了行吗?
我闭紧嘴,拒绝交流。
“陆绪。”晏云杉叫我,“别不说话。”
我偏过头,不想理他。
“陆绪。”晏云杉叫我总是连名带姓,现在听起来很严厉,“我在问你话。”
“你审犯人啊?”我忍不住说他,“我不想说不行吗?”
“和我都不说。”晏云杉攥紧我的手,把我往他那边拉,“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