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溪知道她是指摘除子宫一事,就含糊其辞回道:“也不一定,医生说视情况而定。”

六婶毕竟是过来人,看出李溪溪的有意回避,“啧啧啧,萍儿一直都喝中药,说是调理身子,这次又遭那么大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养好。”

李溪溪本就因为顾永正烦闷,现在更是听不得别人编排嫂子,她把人送到住院部门口,就悻悻说着:“六婶,嫂子还没吃饭,我就送你到这儿吧。”

六婶看着李溪溪离去,冲着她背影翻个白眼,甩了甩手里的布袋子,“真以为我不知道呢,哼,一家子的男盗女娼货。”

她说着扭身骑上二八大杠自行车,

穿过医院外面的十字路口,骑了四五里路,经过一个羊肠小道,她看着路边摊上的蔬菜新鲜,下车买了两把韭菜,又跟小摊贩讨价还价,硬是让对方抹了零头才罢休。

正当她准备转身时,一辆黑红相间的轻型摩托车疾速穿行而来,骑手戴着头盔,身材瘦高,身子硬朗矫健。

90年代小轿车是有钱人的象征,普通人多是自行车代步,而年轻男子酷爱骑摩托车,那时候的车型和车款都大差不差,为了与众不同,有些人会选择改车。

眼前这辆也是改装过得,引擎声极大,马力更快。

摩托车在经过六婶外侧时,猝不及防歪了一些车身,骑手的手一下勾住她的布包。

有现代文明的地方就会有犯罪并行,南昭这片沃土也不例外。

六婶心脏加快,这几日广播电台播报的飞车党。

南诏最近有几个犯罪团伙,行事作风狠辣,惯用摩托车当街抢劫,没想到意外落到她头上,她本能死死扯住自己的挎包。

骑手加大油门,让失去重心的六婶一下摔倒在地上。后脑勺砰一声重击地面。

六婶当场没了意识,足足被拖行十几米,头部撞击后轮三四次。

骑手突然放手,六婶就像掉落的果子,接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倒在路边。

她的后脑勺鲜血直流,脸上鼻子嘴边血迹斑斑,身上的衣服尽数磨烂,手上死死攥着那个布袋子。

摩托车没有停下,呼啸消失在远方。

·····

医院门口,

李溪溪站在电话亭里拿着话筒,塑料窗户有划痕,有泥点子,最多就是一张张小贴纸,下面贴满了就贴到上面,旧得被新得盖过,李溪溪眼前是‘富婆重金求子’的小广告。

“阿令,嗯,嫂子手术定了,还有两天。”

警车和救护车接连鸣笛行驶而过,弄得话筒那边的阿令没怎么听清她刚才末梢一句话。

李溪溪大声又问了一遍:“我刚才问,我公公在世那阵子,不是生病欠了一些钱吗,现在都还完了吗?”

“没有呀,还有好多呢,估计有个一两万,怎么突然问这个?”

川流不息的医院门口进进出出,人来人往,顾永正身影修长简洁,五官分明,周身散着生人勿扰的气息。

每天傍晚顾永正都会来医院看刘萍,原本以为他会多待一会儿,但是还不到10分钟,就神情严肃的出来了。

李溪溪一看到他,急忙往电话亭里面靠靠,对电话那头的阿令说:“我就是想这次手术费那么高,我怕大哥嫂子压力太大。今天嫂子又搬到的单人间,你知道那种更贵。”

要不是因为有六婶的几句话,她都差点忘了,大哥要不是因为手术费的问题,早就跟阿令一起去临江了。

嫂子的手术费不能报销,没有保险,两口子在南昭也没有什么有钱朋友,看今天六婶那种姿态,显然也是怀疑顾永正手术费的来路问题,所以侧面套她话。

工头徐达雷前段时间明目张胆的克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