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苟的衣着,举手投足气质雍容,在长风心里,严宝华是个不会老的美人儿,便是生气时翻一个白眼,也是有万种风情的。

可她现在看着沙发里的严宝华,衣着依然华贵,妆容也挑不出错,但整个人却老了很多,鬓边仔细藏起来的银丝和大笑后褪不去的皱纹,让她清楚意识到,自己对面坐着的是个步入天命之年的老人。

长风深吸了口气,胸口还有些发颤,但没了来时的恐惧和压抑,心境渐渐平和下来。

“严阿姨,”

长风咬了咬唇,抬头看向严宝华,“我没有父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我不想看到明朗跟你们的关系闹成这样……我、我会劝……”

门口陡然响起了一串脚步声,接着同时爆出了明朗惊惶的声音和推门声“长风!”

明朗一身酒气冲了进来,喘着气看了眼长风,又转头看了看严宝华,上前一把将长风拉起就要往外带。

“明朗,跟你妈打声招呼都不会了?”

严宝华斜眼睨着他,语气淡然。

明朗的脚步一顿,微侧过身,闷声回道:“是你让我别碍眼的,我怕跟你说话会惹你生气。”

“你又不是第一天有了媳妇不要妈,我还生什么气?”

严宝华站起身,缓缓朝他俩走来。

窗外有等不及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炸响了年味,火|药味顺着窗缝飘了进来,和着檀香有些不和谐。

严宝华默默地看着他俩,明朗把长风护在身后,眼神有些戒备,长风则从明朗肩头偷偷朝外望,似乎随时准备站出来解释。

他俩这姿态真是十年不曾改变。

严宝华第一次觉察出他俩的不对劲,是十年前的那个春节,她差明朗和长风出去买菜,回来时,她看到明朗先下了车,自顾自地往回走,谢长风提着大包小包落在后头。

她见他俩回来了,正准备下楼,转身时忽地瞥见明朗在家门口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谢长风好几眼,还犹豫着伸了伸手,最后只是替她把门打开了。

她当时有些奇怪,因明朗不是会体贴人的个性,还想着他今天是抽了什么疯,后来就发现他俩越走越近,若是在路上不小心碰见,明朗一定是以保护之姿站在谢长风前面,随时准备为她战斗的样子。

少不更事也好,鬼迷心窍也罢,这段情燃了十年,谁还能再说什么呢。

半晌后,严宝华转过身去,摆了摆手:“有空来加拿大看看我,那里人太少,只能跟松鼠说说话。”

*

不是年三十,但乐青镇上已是鞭炮齐鸣,心急的孩子早就忍不住了,缠着大人一个焰火接着一个的放。

明朗如今这辈分,自然不用亲自动手,他把长风的手揣进自己衣兜里,站在一边指挥那些小崽子们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