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戒子别看小巧一只, 却是用暖玉雕成的, 没有百十几两可买不来。

她将戒子戴在食指上,大小刚刚好,然后抬手欣赏了一番, 才移开目光又看别的。

许久, 才注意到地上的红梅,只见她还屈膝福着身子, 动也不敢动一下。当真是规矩极好。

她似是突然想起来般, 说道:“快起来吧。瞧我, 心里一时想着别的事,竟然疏忽了, 你可别怪罪才好。”

红梅面上挂着谦卑的笑, 连道不敢。

然后陪着小心说道:“这些都是今年江南最流行首饰样式, 姑娘可还喜欢?我们夫人说,您要是喜欢,过些日子再送些来。”

沈婍听着,视线重新落回首饰匣子里,手指拨了拨里面的钗环,漫不经心的说道:“虽是寻常首饰,但到底是舅母的一片心意,我自是喜欢的。至于舅母说的再送些来,我虽不缺这些,但长者赐不敢辞,便有劳舅母费心了。”

“是,您喜欢就好,奴婢回去回话,夫人必是极高兴的。”红梅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对沈婍话里的挑剔好似全然没有听见。

沈婍看着她,心里一阵冷笑。昔日她这位舅母可没少给她脸色看。

每回她去外祖家,舅母看她的眼神带着不耐和嫌弃,好似她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如今这是知道她的身份将要不同了,这就巴巴的凑上来了,又是说软话,又是送首饰,竟完全看不出往日的一分势力嘴脸。

沈婍心里有些鄙夷,不过一个侧妃罢了,舅母的变脸速度就这么快。等来日她的身份更贵重时,舅母岂不是要趴在她脚下奉承了。

她此时只觉志得意满,多年在虞家受的委屈终于消散了,她终于在这些曾经轻视过她的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

红梅福身告退,沈婍摆手让她退下时,紫翡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进来。

见她张嘴就要说话,竟是连行礼都忘了。当着红梅的面,沈婍只觉丢脸,厉声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紫翡被骂,吓得缩了缩脖子,但一想到自己方才听到的话,顿时就顾不上害怕了 。

她大声叫道:“姑娘,不好了,圣上下旨让您充为公主的陪嫁媵女,和亲大凉。”

“你说什么?”沈婍皱着眉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你说圣上让谁和亲?”

“是您啊姑娘。”紫翡都快哭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她呢,应该是沈妩才对。

沈婍只觉心口跳动的厉害,让她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

明明是沈妩和奉恩公主先结了梁子,后又在公主府大闹了一场,公主该教训的人是沈妩才对。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肯定是底下人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

沈婍面色苍白的安慰自己,然后指着紫翡说道:“你,再去问问,问仔细点,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撵出府去。”

紫翡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哭着道:“姑娘,没错的,奴婢听得真真的,老太爷接到的圣旨,上面写的就是您的名字啊。”

“我不信!”沈婍指着紫翡,神色狠厉而崩溃。

红梅早在听紫翡说第一句话时,就察觉到了不妙,她觉得这事要赶紧禀报夫人才行,于是趁着沈妩质问紫翡时,悄悄退了出去。

一出去她就拉了候在廊下的几个虞府的婆子丫鬟,着急道:“快快快,快回去,出大事了。”

虞家人呼啦一圈全走了,而屋里沈婍终于稍稍恢复了几分神志,反应过来自己落得这样的地步是被谁害的。

“沈妩!”只见她大叫一声,就往门外面冲了出去。

沈妩屋里,辛妈妈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