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府的次子再娶的消息是没有瞒着人的,因此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了。

回来给云鉴一说,他立马察觉到了几分不妙。

只是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做什么,好在他暂时还不回汝州,便让人一直关注着安阳侯府的情况。时间长了不免听到几句安阳侯府打算去母留子的风声。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重视了起来。

尤其是过完年,估摸着徐宝镜快生产的时候,他专门派了人在徐宝镜住的庄子外面盯着。

这期间,云筝顺利生产,生下了一个六斤五两的男孩,喜得魏夫人一连派了几拨人到沈家和安家报喜。

满月后,更是为这个唯一的嫡长孙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满月宴。

云鉴是在宴席上接到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说是徐宝镜难产了。

“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一直小心的盯着庄子上的动静。”

“今儿下午,我们注意到那庄子上动静不对,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呢,没想到刚到跟前就听到徐娘子身边的婢女叫沁儿的,大喊她家娘子难产了,让请大夫。”

云鉴听着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一边让人去给云筝说一声他先走了,一边问身后的婆子,“你来时安阳候府可请了大夫不曾?”

那婆子就“呸”的一声,说道:“少爷不知道,那都是些黑心肝的,沁儿姑娘说要去请大夫,却被人拦着连门都出不去。说是明儿是他家二少爷大喜的日子,请大夫不吉利。”

云鉴不由加快了脚步,出了魏家连车也不坐,骑了马在城里找了个大夫,然后就赶着天黑城门关闭前出了城。

他虽然着急,但想着徐宝镜身边有阿妩送的人参,真到了危急关头也能救命。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云鉴一行才刚出城,空中就是几个惊雷,没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山路变得泥泞起来,马儿蹄下不住的打滑,他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雨势如柱,所有人被大雨淋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不知走了多久,前面负责探路的护卫奔马过来禀报:“少爷,前面有人拦路,好像是谁家的马车坏在路上了。”

“过去看看。”云鉴松了缰绳,骑马往前面走了几步,果然见一辆马车横在路中间,旁边一个落汤鸡似的人正在招手拦车,“这位兄台,我有急事,可否捎带我一程?”

“我们公子也有急事,不顺路。”云鉴没有说话,他旁边的小厮就拒绝道。

不想听到这话,对方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凑近过来,声音带着急切道:“兄台,帮帮忙吧,我不是坏人,我真的有急事,我妻子生孩子难产了,我赶着去见她。”

听到这话,云鉴被吸引,注意看了对方一眼,不想这一眼就发现了问题。这人一身缂丝锦袍,浑身气质斯文,应该是被家里娇养惯了的少爷。

然这黑天雨地的一个人出门,身边连个小厮也没有,着实奇怪。

云鉴瞧着不由心里一动,试探着叫了一声:“韩子洲?”

然后就听到对面那人声音里透出警惕之色,“你……你认错人了。”

虽然浑身的戒备,却也没有立即离开,怕是还是想着借一程路的。

一见他这幅表现,云鉴心里的猜测一下子肯定了七八分。

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再接着试探,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说道:“我受我家小妹所托,关顾徐娘子,今日听闻她难产便在城里找了大夫,这会儿准备送人过去。”

一听到他这话,对面的人也顾不得掩饰身份,激动的叫到:“云兄,我就是韩子洲,宝镜的丈夫,麻烦你带我去庄子上见宝镜吧。”

“上来吧。”云鉴一手拉了韩子洲上了自己的马,然后继续往庄子上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