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妩摇摇头。事实上,这些人的态度她并不在意,她只在意对方能否重视自己的配方,积极试验。
田丰叫破她的身份,是一开始她就默许的。
时下,无论哪个行业都会轻视女子,沈妩实在没有耐性进行什么用实力来打脸对方的桥段,只要能保证对方不阳奉阴违,她不介意扯着虎皮做大旗,用自己的身份压制对方。
系统商城里的配方一向十分详细,哪怕沈妩为了不被人怀疑,故意模糊了几道工序的关键之处,但当闫师傅等人看到配方时也被其详实程度吓了一跳。
他有预感,只要按照这个配方上的流程烧,最后说不定真能烧出新瓷。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既火热又后悔。
火热是因为也许他就要亲手创烧一种新的釉色,后悔是因为他一开始小看了小东家的能力,害怕给东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他们这一行,也讲究达者为先,小东家能拿出这样的详细配方,说明她本人烧瓷的手艺十分高深,甚至远远超过他们。
闫师傅慢慢有些相信田丰所说的,小东家许是真的会烧矾红呢。
……
窑厂新烧出来的一窑青瓷成色依然不怎么好,沈妩干脆打消了出售的想法,让人搬回家来自己家用。
安氏看着桌上的几只青瓷碗碟,釉色甚至都不均匀,这是典型的抹釉师傅手艺不到家的表现,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花了五万两,就烧出这样的瓷器?”
沈妩正摆弄着让人从外面买回来的一套白瓷茶具,闻言看了一眼安氏的表情,不由笑道:“新瓷哪有这么快就成功的,还在试烧阶段呢,这是窑厂之前的手艺,母亲挑几样家常用。”
“家里才用不上这些呢。”安氏兴致缺缺的放下手里的碗碟。
他们刚来汝州,过些日子安氏打算宴请汝州的各家官眷,若用这种品质的瓷器,只会让人笑话。
汝州的窑厂多,但凡稍富贵些的人家都对瓷器有讲究。
行吧,不用就不用吧。
沈妩道:“这些娘就留着赏人好了,等我的新瓷烧出来,娘正好可以用来举办宴会。”
“也不知适合不适合。”安氏面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挺期待的。
然而新瓷的试烧并不顺利,主要是师傅们的手艺问题。
与最初的云家窑厂的水平相比,闫师傅几人的技艺有些不足,更别说之后烧出矾红后的水平,更是天差地别。
不过好在沈妩未雨绸缪,让云鉴请来了崔管事。
别看云鉴说崔管事手艺不行,但要看和谁比。
与云家窑厂手艺最好的师傅比,当然是差距甚多,但与闫师傅几人相比,崔管事指导几人还是可以的。尤其是上釉的技法。
当闫师傅亲眼见到崔管事施展吹釉之后,一双老眼瞪的圆溜。
他是窑厂的老资历,曾有幸见过前任东家淘换的一只青花,便是云鉴窑厂所烧,他记得那釉面均匀细腻,就算手艺最好的上釉师傅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闫师傅终于相信崔管事来自云家窑厂,那个烧出矾红的云家窑厂。
而在听到崔管事说吹釉法是小东家传授的,云家窑厂的每位上釉师傅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他们是既羡慕又嫉妒。
若他们也能习得这样高的技艺,别说东家让烧新瓷,就是把他们烧了,也愿意啊。
“小东家说了,吹釉法诸位也可以学,甚至以后还有不少技艺都可以教给你们。小东家不是小气的人,但你们也得值得小东家费心。”
崔管事一番话说的闫师傅几人热血沸腾,闫师傅作为领头人,当即表态道:“崔管事放心,咱们一定拿出看家的本领,把新瓷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