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慢很慢地说

“求你了,多疼疼我吧……”

又过了一会儿,宋秋槐才完全清醒,乖顺地任由姚盈盈给他包扎,姚盈盈把所有碎瓷片扫到纸箱里。

看着那一大捧桃花,姚盈盈有点一言难尽,扔了吧,宋秋槐指不定又闹什么幺蛾子,留着吧,怎么看怎么不吉利……

跟着收拾的时候宋秋槐看到了垃圾桶里新的糕点包装纸,那点心姚盈盈不爱吃,嫌干,杨春水来的时候没拿出来。

又问才知道是何伊来过。

宋秋槐说学校还有事,就又走了,走之前还拿上了那捧带血的桃花,他也看出了姚盈盈的为难。

“你别忘了去医院包扎!”

姚盈盈忽然想起来,又追出去几步喊着。

宋秋槐没回头,背对着挥了挥那一捧桃花儿。

姚盈盈坐沙发上好一会儿了还懵懵的,宋秋槐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他有时候是有些小肚鸡肠,不爱她和别的异性多讲话,但也不至于这样……

实在想不通,姚盈盈就不想了,用胶带把碎瓷片的纸箱包包好,还用字典查了“玻璃”两个字,写到了上头。

有个老头经常会翻翻垃圾桶,捡捡废纸壳什么的。

抱着放到外头的时候正巧遇到那个老头,姚盈盈笑着提醒了下这个箱子里都是碎玻璃,别捡。

那老头头都没扭一下,只掏着手里的垃圾桶。

姚盈盈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他知道就好了。

但是一想到彩娟说的,心里头还有些唏嘘。

彩娟说他和他那个植物人孙子就住在一间五平方的没窗屋子里,全靠他捡破烂养活着。说那孙子以前也是个人物,书读得好,干事也积极,但是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打架,被一板砖拍下去再没站起来过。

等姚盈盈走到大门口时候听到“哗啦”的声音。

回头,那老头把纸箱压扁,把碎玻璃倒进了垃圾桶里。

何伊一边下楼一边琢磨着,是谁呢,现在找她。

等刚迈出宿舍楼门,看清树下站着等着的人,只觉,一切还在梦中。

何伊矜持起来,她不禁埋怨起自己,怎么穿得这么随意,她想把步子迈得再小一点,因为这几步的路,她幻想过不知道多少次。

“秋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何伊仰着头,用左手把长发顺到耳后,轻轻眨了下睫毛。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好看,有很多人夸过她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你今天上午去找盈盈了?”

宋秋槐还是那副样子,穿着深灰色翻领的大衣,长身玉立,眉眼冷峭,左眼下一点红痣,皮肤像冷白的润玉一般,冷清又矜贵。

和三年前一样。

不同的是那时的他穿着绿色的军装,胸前别着大红花,微蹙着眉,修长的手指翻着手里的书,在周围吵闹的人群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好像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抬眸,隔着人群望了过来。

还年少的何伊赶忙低下头,红着脸跑回自己的车厢。

等再想过来打听一下时,却发现他们早不知在哪一站下了车。

只是那下乡时火车上的短暂一照面,却深深留在了何伊心里。

在无数个异乡想家的深夜,何伊总是会想到那个青年,不知道他下乡到了哪?不知道他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不知他是否想家……

后来何伊也怀疑过,那是不是只是自己在特定时候的一种悸动,抑或是一种精神寄托?

但直到来到京市读书,又遇到他,他们是如此的有缘

何伊觉得那积攒、压抑了良久的感情全都控制不住喷薄而出,她是如此的想念宋秋槐,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