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春水比她要大好几岁,以前农村都是老师不像老师,学生不像学生,学校不像学校,煮饺子一样,大大小小一起上课,她打小就喜欢白白净净的人儿,所以自从杨春水转来就缠着做了同桌。
回头不经意从绿楞窗户框看到了白色的塔,一群白鸽飞过,真好看,好像画报里的景儿,姚盈盈想打开窗看的更清楚点,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别人家,主人还不在,就乖乖靠着右边的饭桌站着。
杨春水住的是机械厂的职工房,厨房和厕所都在外头走廊,门板也很薄,可以听到门外小孩儿挨骂和抽抽噎噎的哭声。
姚盈盈又有点开心了,京市和大窑村也没什么区别嘛,小孩儿都一样要挨骂。
杨春水一走下四楼就开始飞奔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就是忍不住跑。
把走过来抱小孩的大姐吓了一跳,“嚯,杨工这是要干嘛呀。”
是了,现在没人叫他小杨了,大家都叫他杨工,他也没在白天黑夜的修拖拉机了,他现在主要负责第一机械厂的设计、制造环节,当然很棘手的情况下也避免不了做维修,但是手上再没有洗不掉的机油。
他的父亲恢复了原来的职位。
杨春水的脸很白很薄,各种层面的薄,不仅是买完卫生用品红的不行。
单眼皮有着薄薄的褶皱,眼角微微下垂,棕色的眼眸好像总是带着笑意,泛着柔柔的涟漪,鼻头长着颗棕色的小痣,桃红色的嘴唇有点厚,紧紧抿着,思考着要不要买点小孩用品,不知道上次看到的那个小孩喜欢什么。
被风吹中分的卷毛显得他整个人很呆。
他以为姚盈盈的知青老公丢下她和孩子跑回京市了,虽说情况也有点相似。他是很心疼,但心疼之余也有点小窃喜,又对自己的这种窃喜感到羞愧,总之很矛盾的心情。
回去的路上杨春水大包小包抗着一堆东西,甚至左手还拿了个小孩玩的小葫芦。
一边走一边想着,好像同栋楼的小孩都在第三小学上学,不过以他的职位应该马上要重新分配房子了……
等到了屋,姚盈盈看着被背回来的好些东西,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解的皱着眉,有些蒙得望着杨春水,“你干什么呀?”
杨春水挠了挠后脑勺,盯着脚尖,闷闷地说,“你你你、不容易,我帮、帮、姚叔叔、照顾、顾你。”
杨春水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天啊!他的结巴早就好了呀!
姚盈盈有点想笑,但是憋住了,因为那样很坏的,她已经长大了,才不像小时候那么坏。
但还是脸憋的通红,水眸潋滟,眼尾微微向上翘着,咬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又娇又憨。
“好了你笑吧!”杨春水摊摊手坐到椅子上,垂着头,翘起来几根呆毛。
“我不笑啦!”姚盈盈手还是有点痒,但忍住了,清了清嗓子道,“你不用照顾我,我明天就回家,因为我老公快病死啦,所以我得自己回去,但是我没有介绍信,也不太认路,你能教给我怎样回去不!”
杨春水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是这样,过了几秒钟道,“那他……那他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
姚盈盈眉眼弯弯的承诺,“没问题!”
姚盈盈其实还是生气,所以她决定诅咒宋秋槐。
而且她打定主意要自己回家了!远离那些讨厌鬼。
姚盈盈换好衣服回来,杨春水已经摆好饭菜了,他特意买的猪蹄,还趁姚盈盈换衣服的时候把一些不合适送的东西先收起来了,那些还是等盈盈老公死了再送吧。
买猪蹄是因为姚盈盈以前喜欢玩嘎拉哈,杨春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奇怪的名字,猪蹄上的那块骨头更奇怪,根本形容不出来它的形状,姚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