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丢下我了?”穆易湮的双眼噙着泪水,在宫灯之下闪烁着光芒。
惊醒的瞬间,穆易湮无法保持心情的平静,连口气都带了一点质问的意味,不过她嗓子娇软,里头又带了化不去的浓浓困意,恰如其分的盖过了口吻的尖锐,让她这一声质问带了一点娇憨,像是在撒娇。
更别提了,那一双杏眼变得狭长,里头盛满了嗔怪,瞅著有几分的滑稽和可爱。
有那么一瞬间,尚远枝想要低下头吻一吻她,可他想起自己还没完全和他和好,于是肃起了一张脸,甚至微微往后退了一些,表现出了明显的拒绝。
尚远枝板起脸孔的模样,可以说是鬼见愁,若给军中的将领看到,那都是要自动回避的,谁撞上谁倒楣,被拖到校武场上打到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都只是小事。
可穆易湮似乎从来都不怕他的冷脸,即使那是修罗似的神情,对她来说却没有丝毫的威胁性。
尚远枝没有否认她的问句,让她起了警觉心,穆易湮想起了前一回,尚远枝一样是在一场令人筋疲力尽的欢爱过后不告而别,不告而别不说,还就此音讯全无。她忆起一觉睡醒,面临空落落的房间心里是如何的慌乱。
“你不许丢下我!”穆易湮凶悍的撂下了狠话,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不能让旧事重演,尚远枝这次一走,她还不知道要枯等多少日,这样的日子,她是过不下去的。
穆易湮飞快地爬起身,抓紧尚远枝的袖子还不够,她双手双脚都缠上了尚远枝的躯干,把他抱得严严实实,大有如果他想走,就得把她一起抱走的架势。
“不许?”这个词汇让尚远枝有些玩味。
他倒是不知道,穆易湮还敢对他提出这两个字。这两字若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尚远枝必定会让对方付出冒犯他的代价,可这两字偏偏从穆易湮嘴里吐出,那就带了几分别样的意味在了。
她这样子,就像是那管着自己丈夫的悍妇。
真要说,尚远枝以前巴不得她能这样多问她几句,如今心里头,竟是有几分的畅快。
穆易湮咬了咬下唇,知道她语气是重了一些,遂放软了语调,软哝哝的,听着很可怜,“你要去哪儿?”她把脸紧紧地埋在他的怀里,单薄的身子轻轻发颤。
她总是能够诱发他心中怜香惜玉之情,轻喟了一声,尚远枝的大掌轻拍着穆易湮肩背,嗓子柔和,就像在哄一只讨奶喝的小狸奴。
“没要丢下,但我是该走了。”
大掌在她骨节分明的脊梁上头轻轻梳理着,穆易湮被摸得浑身酥软,脸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才抬起了一星半点,她眸底的警戒尚未除去,就像是一只充满戒备心的小兔子,尚远枝瞅了,不禁哑然失笑,心里头又更软了一些。
“没要丢下我,为什么要走,要去哪儿?”
穆易湮是给尚远枝惯出毛病来了。
在大召,男而志在四方,男主外,女主内,各司其职,就如同日升月落,男子不干涉家务,女子不干涉外务,妻子不会问丈夫的去向,否则就会被视作爱管闲事,如果想知道丈夫的去向,那就必须是丈夫自行交代。
尚远枝总是会将行踪说与穆易湮,反倒是那会子穆易湮对他的行踪并不上心。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如今她急切的想知道尚远枝的盘算,恨不得能把自己栓在他的腰带上,寸步不离。
尚远枝沉默了一阵,倒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随着他的沉默,那一双紧盯着他不放的汪汪大眼便蓄满了水花。
“你要去哪儿,怎么不带我去?”她问得委屈,丰润的唇噘了起来。
尚远枝闻言,当真是忍俊不住,“阿湮,你莫非是忘了,你如今被秦王的人马给绑架了,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