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语气,听着就像一般的家翁,如果不是身上穿着萌黄色的袍子,根本看不出他是天家贵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富贵平安锁解了下来,安在阿维的颈间。

“父皇,这孩子的命数不够,承受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穆易湮如今对自己的父母可都是充满了警戒,见状立刻出声制止,倒是在她身边的尚远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太过害怕。他的眸底充满自信,他南陵王府世代用生命在守护大召,大召皇帝给得起,他们南陵王府的还儿便受得起。

尚远枝在这一点之上,看法倒是和穆维璋倒是不谋而合。

“朕给得起,他便承受得起,阿湮,父皇知道你和父皇并不亲,可阿湮也要知道,这孩儿也是父皇第一个孙辈,他能出生,父皇很高兴。”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穆维璋倒是生出了几分的真心,人与人想来便是如此,见面也有三分情,在孩子出生之前,他只怕南陵王会生出异心,可在孩子出生以后,他却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如果尚远枝想要反,他有千万个机会可以反,不管孩子存不存在,他都能反。经此一遭,穆维璋也算知晓了,南陵王府根基稳固,如果想要拔除,那他就要有与尚远枝全面为敌的心理准备。

就以一个臣子来说,尚远枝确实威胁到了他身为天子的威严,可身为一个天子,他却没有能力铲除这个权臣。

在惊马过后,穆维璋的身子不如以往,心口也时常闷痛,他也算是明白了,再继续钻营如何拉下尚远枝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得要有这份康健和寿命才有福气去消受他所钻营来的权位。

再说了,站得越高,得负的责任也就就更重大。不论是震慑外侮还是平内乱,那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的事。

“儿臣代阿维谢过父皇。”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穆易湮也就心安理得的受了他的赏。

“阿湮,你母亲……她想见你。”又逗弄了孩子好一会儿,皇帝的脸上突然间变得有些忧伤。

毕竟也是结发夫妻,走到这一步,也是令人唏嘘。

唐玨银在进入冷宫之前,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他也不好拒绝。

他不好拒绝,却也没想着这事能成,甚至是带着他开了口,穆易湮拒绝,他也算是交了差的想法。

未料穆易湮却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好。”

有鉴于唐家先前几乎是扼着尚远枝的命门,要把南陵王府往死里逼,众人倒是没有指责穆易湮不孝,毕竟在大召,女子出嫁以后本就该以夫家为重,至这也是唐皇后被废,穆易湮却依旧荣华加身的原因。

穆易湮有理由不去见唐玨银,可她却是选择去见她。

她想,唐玨银心中肯定对她有很多的怨。

如今是她该直接面对唐玨银的怨气,了却前缘的时候了。

冷宫并不叫做冷宫。

相反的,冷宫有个美好的名字,叫做月华宫,月华宫在南北召分离之前,曾经是皇后的宫殿,这一段历史颇具借鉴的功效,当年南北召分合之际,便是外戚专擅,意图拥立用主,把持朝政,导致动荡分合。

皇后在宫变后被废,月华宫成了幽禁她一世的牢笼。